“即使報警也只會被當做家庭矛盾進行調解,然後他們會繼續打我,報警只會被打的更狠。”劉寧的聲音顫抖,帶着哭腔,眼淚不停往下流,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因而極度恐懼。
秦年抽出幾張紙巾,走到劉寧面前,遞給她,劉寧慢慢舉起手接過,用紙巾不停擦拭着眼淚,抬手的時刻,袖子稍微向下滑了一部分,秦年注意到她的胳膊上漏出一些擦傷,看傷口的程度,像是最近幾天剛形成的。
秦年不經意的開口詢問,“你這胳膊上怎麼了?”
劉寧擦眼淚的手一頓,低頭看了一眼胳膊,用手捂住傷口,有些慌張的回答到:“這個,這個是我走路不小心摔倒磕到了。”
“嗯。”秦年淡淡應了一聲,像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警官這個我寫完了。”劉寧把面前的紙筆往秦年面前推了推。
秦年拿過來看了一眼,決定待會兒審完劉寧後自己去看一遍。
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突然敲響。
秦年回到位置上坐好,示意警員把門打開。
“隊長,這是檢測報告。”祁鶴把手中的東西放在秦年面前。
秦年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報告顯示匕首上的DNA和管道上的DNA是同一個人的指紋。
兩人對視一眼,祁鶴示意秦年有別的發現,就先一步離開。這個指紋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凶手的,現在只要找到這個指紋是誰的,誰就是凶手。
秦年換了一個人接替自己的位置,在這繼續看守劉寧,不到時間不放人,跟着祁鶴離開。
發個消息讓小隊幾人開會。
“我在釘入死者頭部的釘子中也發現了指紋,而且我在釘子的尾部發現微量油脂殘留,經過對比,是豬油。”祁鶴把自己的檢測報告用磁鐵貼在白板上。
“豬油?”秦年轉頭看向周慶年,“你們在走訪過程中發現他們的關系網中有誰會經常和豬肉打交道嗎?能讓凶手在犯罪時還能在凶器上留下油脂,說明凶手是經常與這種東西打交道,很難徹底清洗幹淨。”
“還真有一個。”李驍有些驚訝的說,衆人的目光移向他。“市集裏面有一個豬肉販子,名叫孫群,根據調查發現劉寧或者蔡翠花買肉都是從這個叫孫群的這個人這裏買,聽說他是早年死了妻子,有個兒子是智障,名字叫孫帆,因爲一場沒來得及救治的高燒變成了傻子,偶爾有些瘋癲,孫群屬於老好人,即使偶爾被占便宜也不會說什麼。因爲劉寧在市集中與他打交道最多,所以我們着重調查了一下,不過他的個子只有一米七左右,不符合我們對凶手的猜想啊?”
“我們的猜想只是一部分,不能因爲這個就錯失可能的凶手,待會兒會議結束,我和祁法醫,周慶年,杜安,我們四個去一趟集市,我有預感,這個凶手就是集市裏面的人。”秦年盯着黑板上的關系圖,一副嚴肅的模樣。
“好的隊長。”衆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隊長,根據我們的調查發現,這個趙耀祖之前在村裏的風評一直不好,經常喜歡占一些家裏沒有青壯年的女人的便宜,就是看中這些人不敢聲張,即使找上門,也會被蔡翠花胡攪蠻纏直至最後不了了之,另外我們在趙耀祖的手機上發現了他的嫖娼記錄,這些地址我們移交了隔壁的掃黃大隊,他們那邊證實爲真,可是與趙耀祖在情債這方面的矛盾還真沒有,因爲他幹的都先付錢後上車的,還真沒拖欠。”蘇羽有些無奈的看着其他人。
白珍把一些聊天記錄投放在屏幕上,中間露骨的內容看的人有些生理不適。
“這個趙耀祖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父母也真是讓人無話可說,重男輕女下的產物,吃喝嫖賭,家暴,還耀祖。”杜安看着聊天記錄,忍不住出言評價。
“他養成這個樣子,他的父母有百分之百的責任,劉寧在這樣的環境下處那麼久,我總覺得她心理出現問題的概率會非常大。”王乾也不由得皺眉感慨。
“頭兒,我們從醫院和診所的調查結果中發現,購買思諾思的有蔡翠花,可是我們在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思諾思。”周慶年翻着記錄本進行報告。
現場突然沉默下來。
“我們一直在找凶手,可是凶手確定只有一個人嗎?”秦年轉頭看着衆人,“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在最初的時候,祁法醫就說過,屍體身上的傷口都精準避開要害,能這麼精準的避開,說明對人體稍微有一些了解或者有些研究,而且我們目前的調查來看,雖然死者一家品格不行,但是在大是大非方面,並沒有到能讓別人來殺死他們的地步,按照受傷最嚴重的地方,要說凶手跟他一點關系也不可能,同時符合這兩個的目前並沒有人選,我們只能從兩個方面分別找凶手。”
“你們從劉寧的關系網還找到什麼嗎?”
“劉寧據傳市集裏面常見她的人說她不怎麼說話,我們通過調查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周慶年皺着眉頭,案件好像又進入了死胡同。
就像捉老鼠一樣,你知道老鼠就在那片區域,可是它打了很多洞,在沒有確定的把握中,你並不能知道它會從哪裏露出破綻,讓你能抓住它。
“好了,時間也到中午了,先去吃飯,我們下午去一趟集市。”秦年把東西放在一起,安排衆人吃飯。
“好的秦隊。”
小區的市集裏面。
“老孫收攤啦?”
“對,這中午天兒熱,肉沒法放太久,我就不弄那麼多,盡早收攤。”被叫老孫的人笑咪咪的回答道。
“好,你帶着小帆趕緊回去吧,中午了給孩子弄點吃的。”
“好,你路上慢點。”
過路的人沒再多說,騎車離開。
孫群低頭在放工具的地方不停翻找,他有些奇怪,有把剛開刃的匕首怎麼不見了,他還準備用它來劃豬肉呢。
“小帆,你有沒有看見我放在這的匕首”孫群對着兒子隨口問了一句,也沒指望他兒子能回答自己。
被叫小帆的男孩癡癡傻傻的望着天空,一米八左右的個子坐在小板凳上玩玩具。
孫帆不回答,孫群也沒太在意,因爲他平時就是這樣。
“爸爸的匕首沒了,我再去買一把就行了,你千萬不要碰這些刀具,以防止劃傷”
即使孫帆不會回答,孫群還是認真叮囑,他知道多說幾遍兒子會記住的。
孫群收拾好東西後,帶着孫帆往家裏趕。
秦年四人也來到了劉寧寫的地址,一個破舊的板房內,裏面確實有一些破舊的被褥,能勉強供人睡一覺,裏面有一些生活的痕跡。
“哎大娘。”杜安叫了一下正在大樹下乘涼的一個老太太。“我跟您打聽一個事兒,這個板房是誰的啊?”
杜安邊說着,邊伸手指了指身後的位置,秦年三人還在房間內尋找着什麼,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喲,小夥子啊,那個板房是老孫的,就是那個賣豬肉的老孫,之前用來存肉的,不過後來他換了地方,這地方就慢慢荒廢了。”老太太慢慢說道。
“哎大娘,這老孫是叫孫群嗎?”
“是的嘞。”大娘搖一搖手裏的蒲扇。
“那這孫群家住在哪裏啊?”杜安繼續追問。
“喏,就是這個板房,向左走,第三個胡同第二家就是。”大娘說完眼睛看了看四周,小聲問杜安,“你們是打聽這個幹啥?是不是前幾天的那事有啥問題,你跟俺說說。”
“沒啥事大娘,我就是問問,得了,您休息吧。”
說完杜安轉頭就跑,不跑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