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鑽心刺骨的疼!
方雲皺了皺眉頭,忍着這非人的疼痛,努力的睜開雙眼。
入目是一片白,轉頭看去,床頭擺滿了醫療儀器。
她被救了?這是在醫院?
也是,當時她身邊有那麼多人,就算被刺,應該也能及時送醫!
不對……
她被刺的是心髒的位置,怎麼這會兒疼的卻是全身?
方雲掙扎着想要起身,但她才微微一動,就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瞬間就布滿了冷汗,她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了幾口氣,眼前發黑的情況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我說你怎麼回事?傷的這麼嚴重,還敢亂動?”
嚴厲的聲音忽然響起,嚇了方雲一跳。
她想要轉頭去看來人是誰,但全身的疼痛卻讓她難以如願,好在,聲音的主人,很快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內。
“你總算是醒了!”
身着護士服的女人,居高臨下的看着病床上的方雲,語氣冷淡,隱隱的還透出了一絲的不屑。
“我傷到哪兒了?嚴重嗎?”
方雲只想知道,她這傷要在醫院躺多久,她接下來要忙的工作很多,不能將時間都浪費在醫院。
“傷到哪兒了?你傷的地方可多了,除了這張臉,全身就沒一處是好的!”
護士一邊記錄着各項儀器的數據,一邊回答着方雲的問題。
“不可能……我明明只是被人刺了一刀……”
當時那麼多人在場,方雲不認爲對方還有機會刺第二刀。
“什麼刺一刀,你是不是被撞傻了?你出了車禍,全身骨折,有一根肋骨斷了,還劃傷了肺,手術時,切除了一小塊肺,以後你要注意肺的保養才行,要不然有你的苦頭吃。不過,那麼嚴重的車禍,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不容易了!”
這護士說話相當刺耳,換作往常,方雲早讓她爲此付出代價了,但這會兒,她卻無心計較這些。
車禍……全身骨折……切除了一小塊肺……
怎麼可能,她只是被刺了一刀,和車禍有什麼關系?
忽然,方雲的腦海裏,蹦出了一個荒誕的想法,她猛的一下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但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復了正常。
“護士,有鏡子嗎?”
護士停下記錄的動作,瞟了一眼方雲。
“怎麼?擔心毀容?放心吧,你的臉沒事!撞腫了的地方,過兩天就能消腫!”
“麻煩你幫我拿一下鏡子!”
方雲盯着護士的眼睛,再一次重復,語氣雖平淡,卻透着不容置喙的氣勢。
護士撇了撇嘴,但最終還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小圓鏡遞到了方雲面前。
方雲的雙手不能動彈,只能就着護士的手,看向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那個人,幾乎整張臉都是腫的,擦破皮的地方,還塗着紅色的藥水,淤血的地方已經泛出了青色,青青紫紫的顏色,好不精彩。
可即便是這樣,方雲還是能確定,這張臉,不是她的。
她盯着鏡中的那張臉,半響沒出聲,面上平靜,心中卻已是兵荒馬亂。
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在做夢?可身上的痛覺,分明這麼清晰。
“喂,你怎麼了?怎麼出這麼多汗,喂……”
護士的聲音漸漸變小,而方雲眼前的黑暗則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