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死死地盯着林婉霜,堅毅的面龐閃過一瞬厭惡,嗓音冰冷。
“五年前的招數,再用就沒意思了。”
男人冰冷的嗓音砸下來,讓林婉霜心莫名漏跳了半拍。
空氣中涌現熟悉氣息,林婉霜腦海中的記憶不受控制放映以往點滴。
每次兩人獨處時,她都會佯裝認真地去教顧憐舟醫學知識,再暗戳戳使壞去占便宜。
可她哪會是全能兵種的對手,還沒等她出招,就被顧憐舟強有勁兒的臂膀擁入懷中,導致她成爲被動的一方。
顧憐舟將她壓在床上,溼熱的呼吸帶着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林婉霜一路向上摸着他小麥色的腹肌,假模假樣地警告:
“顧同志,咱們可是一起互相進步的好青年,你這樣可是犯錯誤哦。”
“林同志,當然是要一起進步了。”顧憐舟順勢拉住她坐在自己腿上,禁欲疏離的臉上一臉寵溺,“上次你教給我的叫啥來着,心髒復蘇?你配合我一下,看我做的對不對。”
林婉霜有些恍惚,手不自覺得一抖,瓶子裏的消毒水順勢滴在了傷口處。
“呵—”
顧憐舟唇齒間發出的厭惡聲,讓林婉霜意識在回憶中抽離,那張寵溺笑容與厭惡面容重合,她心中暖意也漸漸變涼。
原來,那次是她最後一次感受顧憐舟的溫柔。
“哎呦喂!這是湊嘛呢!”
一道特有的家鄉話突然蹦出來後,林婉霜意識漸漸從回憶裏抽離。
伴隨話音出場的是,邁着小碎步的朱翠花,一張圓潤臉上展出的全是震驚之色,嘴微張着。
好巧不巧的,朱翠花進門就見林婉霜往人家傷口處灌酒精!
她雙手恰腰,憤懣不平道:“顧團長可是咱們建設團的頂梁柱,百姓們的靠山,你,你居然用酒精往人傷口上潑!”
在朱翠花左前方,站着的是部隊領導者劉政委,大約五十出頭,兩鬢白發雖已透露出歲學痕跡,而他目光炯炯,軍裝上的徽章更是無形中襯着他蓬勃氣勢。
此刻,他嚴峻面容上的眉角微微皺起。
酒精?
林婉霜拿着消毒水聞了聞,壞了!
兩個世紀來,凡是她經手的醫療服務,就從未出過差池,頭一次出錯,還是當着顧憐舟的面。
林婉霜看着面色發白的顧憐舟,有些尷尬,難怪他會誤會她。
......
朱翠花抓住時機,把碗放在木桌上,邁步上前,夾着嗓子:“顧團長,林醫生是出了名的資本家嬌小姐,我看這心思壓根就沒在治療上。”
都說女人最懂女人,在朱翠花看來,定是林婉霜想用這種方式想來勾引顧憐舟,將他占爲己有。
絕不能讓她得逞。
朱翠花方才在林婉霜這兒吃了嘴虧,本想着去食堂好好補補,去的路上見一群身穿訓練服本應在操練的兵呼哧呼哧的往衛生所方向跑,就連一張穩重的劉政委,腳下步伐也急促起來。
她越發覺得情況不對,湊過去問了才知道,是新來的團長受傷了!
朱翠花一聽,直接兩眼放光,她早就聽說建設團這位空降的團長,不僅人長得板正,身世也是一頂一的強,父親是司令,還是獨生子!
這可是個攀龍結鳳的好機會,她才不會錯過。
顧憐舟深邃的眸光看向林婉霜,薄唇不摻雜任何情感地開合:“部隊的衛生所條件簡陋,想來是配不上資本家大小姐。”
他的話冰冷至極,讓林婉霜有一瞬恍惚。
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果真在她說分開的那晚,顧憐舟拉着她手,哀求讓她別走時,被她放出的狠話給徹底打斷:
“我可是資本家小姐,過的是喝咖啡讀報紙的日子,我是不願意下鄉過苦日子,才拿你當跳板開衛生所的,我有了更好的選擇,憑什麼留在你一個光杆司令身邊受苦?”
扔下這句話,林婉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是,她沒想到兩人還有再見面的機會,還是以從屬身份!
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分個手,假裝灑脫的放了兩句狠話,就把自個的路給堵死了。
這不造孽嘛!
林婉霜確實被意外出的錯亂了陣腳,但着本職的工作沒打算退縮,她真誠認錯:“顧團長,您這是開放性傷口暴露,我一時着急,用錯了藥物,實在抱歉。”
“身爲醫生,要是連最基本的藥物都分辨不清,我想衛生所這個工作,林醫生是無法勝任的。”顧憐舟冷聲回應。
林婉霜一下被顧憐舟的話噎住,這個狗男人肯定以爲她是故意的。
“連藥都能用錯,林醫生真是拿牙籤喝豆腐腦,淨幹些沒用的事兒”朱翠花終於抓住了林婉霜這個把柄,嘲諷了一番,又急忙和顧憐舟獻殷勤道:“顧團長,我也是部隊的醫生,要不就讓我來給你治療吧?”
話音剛落,顧憐舟還沒來得及說話,劉政委便皺着眉擺手:“朱翠花,我記得你之前是獸醫吧?現在跟着林醫生還沒學兩天呢,湊什麼熱鬧?林醫生在部隊多年了,這次肯定是不小心的。”
朱翠花被說得一噎,還沒反應過來,林婉霜立刻接過話:“顧團長,您放心,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只要我在部隊裏任職一天,我都會做好分內工作,爲傷員診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劉政委幫林婉霜說話,顧憐舟沒再提林婉霜用錯消毒水的事。
林婉霜從醫藥箱裏取出紗布給傷口消毒包扎,直到石膏在腿上固定完成後,她心裏的塊石頭才算落地。
“石膏要保持幹燥,不可擅自修改或拆卸石膏,爲了保險起見,顧團長還是在先衛生所裏靜養吧。”
林婉霜一邊交代注意事項,一邊收拾醫用材料,說完最後一個字,林婉霜手上也剛好把醫藥箱蓋子合上。
她扭頭上下打量着顧憐舟,眼神在他身體的某個部位停留片刻,啓唇:“顧團長年輕氣盛,一定切記,不能任何形式的劇烈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