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巨大的拉力將她拽回地面,兩人重重摔在一起。
蘇糖跌坐在地,心髒幾乎停跳,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而那只救她的手,此刻仍緊緊攥着她的腕骨。
她顫抖着抬頭。
是那個男人。
他不知何時已醒來,赤着精壯的上身,僅穿着一條黑色睡褲就沖了出來。
晨光勾勒出他結實的胸肌和腹肌線條,每一寸都散發着強烈的雄性氣息。
他的額角滲出血跡,左肩有一道新鮮的擦傷,顯然是爲了救她撞上了堅硬的金屬支架。
“你瘋了嗎?”他聲音沙啞卻嚴厲,眼裏燃着怒火,“想死也不用挑我家陽台!”
蘇糖嘴唇哆嗦,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我……軟軟它差點掉下去……”
司鳳溟盯着蘇糖垂下的腦袋,蹙緊了眉。
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仔細看看,裏面裝的到底是豆腐渣,還是別的。
他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爲了救貓,命都可以不要了。
“命重要,還是貓重要?”他輕嗤着問。
“……都重要。”她嗚咽了一句,眼眶紅了一圈。
司鳳溟被氣笑了,眉頭卻忍不住狠狠一擰。
那一瞬間,昨夜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回。
她伏在他肩頭輕喘,眼角含淚,紅唇微張,像一朵被風雨摧折的花。
她的肌膚在他掌心下發熱,細碎的嗚咽聲在他耳邊回蕩。
而現在,她又哭了。
他心頭莫名一緊,某種異樣的情愫在胸腔蔓延。
就在這時,蘇糖懷裏的軟軟突然“喵”的一聲,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蘇糖猛然回神,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司鳳溟的眼神微微一暗,但並沒有進一步逼近。
“以後小心點。”他轉過身,背對着她,聲音清冷,“爲了一只貓,不值得。”
蘇糖抱着軟軟,指尖依舊發顫。
她看着男人寬闊的背脊,上面有幾道淺淺的紅痕——是她昨晚留下的。
這個認知讓她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幾名物業工作人員匆匆趕來,看到現場情況,臉色大變。
“司先生!您受傷了?!”
領頭的物業經理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掏出對講機呼叫醫護,“這到底怎麼回事?要不要馬上報警?”
司鳳溟冷冷掃了他們一眼,“沒事,別聲張。”
“可是您流血了!”物業經理滿頭大汗,“要不馬上去醫院?我們可以立刻送您過去……”
“不必,”司鳳溟淡淡道,“小傷口而已,隨便處理一下就行。”
蘇糖聽得心驚肉跳。
他姓司?
不是她想的那位吧。
蘇糖下意識地問:“大哥,他姓司?”
物業經理瞪了她一眼,“這位是司氏集團總裁,我們小區最尊貴的VIP業主,司鳳溟先生。”
“……”
蘇糖如遭雷擊。
司、氏、集、團。
那是她新入職的公司,頂頭上司中的頂頭上司!
據說總裁極少露面,所有高層都要預約才能見上一面。
而她,昨天剛剛辦完入職手續,今天早上就……和老板睡過了?
這個世界怎麼這麼小?!
“你、你是司鳳溟?”她聲音發顫,瞪大眼睛看向眼前這個面容冷峻的男人。
司鳳溟眯着一雙鳳眸,看向她:“怎麼,你認識我?”
蘇糖慌忙搖頭,指尖無意識地絞緊衣角,否認說:“不、不認識……”
她害怕一旦暴露自己是他公司實習生,明天就會收到解雇通知。
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擠進這家頂尖企業,她絕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蘇糖慌裏慌張地解釋:“那個……昨晚我約了人給軟軟配種,不小心找錯了地址。”
說到昨晚,她忽然想起進門時聞到的那陣若有若無的異香。
就是從那時起,身體開始不對勁,陌生的燥熱在四肢百骸流竄,讓她失去了理智。
她耳尖泛紅,聲音越來越輕,“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會……”
男人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他的目光,“你說不是故意,我就該信?”
蘇糖被他看得心慌意亂,聲音發顫:“我怎麼可能抱着貓來做這種事?而且,你明明不認識我,爲什麼讓我進門?”
她據理力爭:“還有那股香氣,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你在暗示我設計你?”
蘇糖被他眼中閃過的暗光懾住,一時語塞:“我不是那意思……”
他俯身靠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反正,是你先主動的。”
蘇糖語塞,關於誰先主動,她確實記不清了。
她只記得清醒時,已經被他牢牢困在身下。
無論她如何哀求,他都不曾停歇,
她咬住下唇,避開他灼人的視線,“昨晚只是個意外,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可以嗎?”
當什麼都沒發生?她倒是灑脫。
司鳳溟蹙眉,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再開口時,他語氣裏聽不出情緒,“你確定?”
蘇糖抱緊懷中的軟軟,仿佛這樣才能汲取一絲勇氣。
“嗯。”她重重點頭道。
這時,物業請的醫護人員已經趕到,小心翼翼地爲司鳳溟處理額角的傷口。
而司鳳溟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蘇糖。
蘇糖壓根不敢看他的眼睛,“司先生,我就先走了。”
“慢着。”
蘇糖腳步一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司鳳溟已經起身,緩步走到她面前。
他已經穿上了一件黑色襯衫,領口隨意地敞開着,隱約可見結實的胸膛。
他從褲兜裏掏出名片夾,取了名片遞給她,“有什麼問題記得聯系我。”
蘇糖慌忙搖頭,“不必了,沒什麼必要再聯系。”
司鳳溟瞥了她一眼。
這要是昨晚那個心懷不軌的秘書得逞了,只怕巴不得牢牢抓住他的把柄,狠狠要挾一番。
她倒好,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恨不得立刻逃離的樣子。
還來不及細問,她已經匆匆離開,進了電梯間。
等到司鳳溟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忘記問她的名字。
*
離開玥園後,蘇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司鳳溟的名片往褲兜裏一揣。
然後,直沖進街角的藥店。
“要一盒緊急避孕藥。”
她聲音壓得極低,臉頰燒得滾燙。
櫃台阿姨倒是很熱情,仔細告訴她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蘇糖捏着那盒小小的藥,像是捏着一塊燒紅的炭。
坐在回出租車的車上,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那位緬因貓奶爸發來的消息:“昨晚等了你好久,怎麼沒來?我都等着睡着了。”
蘇糖抿了抿唇,沒好意思說自己找錯了地址鬧出這麼大的烏龍。
她只回復說臨時有事忘了通知對方。
剛放下手機,閨蜜時小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怎麼樣?我們家軟軟和那只帥氣的緬因處得如何?我還指望它給我們軟軟留個漂亮後代呢。”
蘇糖喉嚨發緊,強裝鎮定:“對方臨時有事,改期了。”
“啊?太可惜了。”
時小悠的聲音難掩失望,“我連小貓的名字都想好了,我聽說長毛三花貓和緬因貓的混血孩子可漂亮了……這下得再等等了。”
“嗯,下次一定提前確認好。”蘇糖握緊手機,指節泛白。
掛了電話,蘇糖靠在車窗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她怎麼能告訴閨蜜,軟軟不僅沒配成種,還差點從十八樓跳下去。
而她這個幹媽則稀裏糊塗地進錯了房間……被人睡了。
最糟糕的是,對方還是她即將入職公司的總裁!
回到狹小的出租屋,蘇糖立刻鑽進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着身體,她用力揉搓着肌膚,恨不得把昨晚的記憶一並洗去。
明天就是入職第一天。
她必須忘記這一切,安安分分做個小透明,平平安安度過實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