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顧天明那句“她年紀小，容易聽信謠言”讓我把話咽了回去。
作爲秘書，我確實不該與上司的女友爭執；
但作爲董事長的女兒，我看着他在公私之間的失衡，心下已然搖頭。
次日，我照常乘坐家中車輛來到公司。
剛在工位坐下，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刻意的好奇：
“肖秘書真是氣派，天天都有豪車接送呢。”
楚楚不知何時又來了公司，正倚在辦公室門邊，目光落在我身上。
幾位同事抬起頭來。
我放下公文包，語氣平靜：
“楚小姐不是公司員工，我的通勤方式應該不在您的關心範圍內。”
“怎麼不關我事？”
她聲音提高幾分，帶着幾分理所當然，
“我可是天明的女朋友，看到可能影響公司形象的事，當然要過問。”
“楚楚。”顧天明聞聲從裏間走出，眉頭微皺：
“這裏是辦公區域，不要打擾員工工作。”
他轉向我，語氣公事公辦：
“肖秘書的爲人我很清楚，不過以後盡量注意影響，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楚楚明顯不滿，但沒再說什麼。
顧天明這份看似公正卻各打五十大板的處理方式，讓我心下冷笑。
他根本不知道，真正需要“注意影響”的，是誰。
顧天明回辦公室後，她快步走到我桌前，壓低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
“別以爲有天明幫你說句話就了不起了。不過是個小秘書，擺正自己的位置。”
“咱們走着瞧。”
我沒有回應。
一個分公司總經理的女友，在創友集團千金面前談論“位置”，真是諷刺。
但我只是垂下眼，掩去所有情緒。
評估尚未結束，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第二天一早，我發現電腦中存儲的7000頁投標書文件不見了，回收站也被清空。
這份文件關系到公司下半年最重要的項目，價值八個億。
也是對顧天明團隊執行力的關鍵考核點。
我徑直走進顧天明的辦公室。
楚楚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仿佛這裏是她的客廳。
“顧總，投標書文件被惡意刪除了。”
我直接匯報，目光掃過楚楚：“昨天下午，楚小姐曾長時間單獨留在辦公區。”
楚楚立刻放下手機，臉上寫滿無辜和委屈：“天明，我只是在等你下班，怎麼可能動公司電腦？她這是在污蔑我！”
顧天明面色嚴肅：
“肖秘書，這種指控需要證據。你確定不是系統問題嗎？”
“我很確定。”
“內容刪除還有可能是誤觸，回收站被清空，這明顯是人爲操作。”
楚楚突然紅了眼眶，演技精湛：
“肖秘書，我知道你喜歡天明，想要把我從他身邊趕走。”
“可是，你也不能用這種事情來污蔑我啊！”
顧天明看了看她，最終對我說：
“先想辦法恢復文件。沒有證據前，不要隨意懷疑別人。”
我看着他維護女友的態度，想到那七千頁的投標方案，氣得握緊了拳。
“你這麼想要證據，不如我報警，調查一番到底是不是你刪除的！”
楚楚猛然變了臉色。
顧天明站起身，斥責道：
“夠了，你沒有保存好投標文件，本來就是你自己的錯！”
“現在文件沒了，就馬上滾去加班，重新趕一份出來！”
“要是投標失敗，我就開了你！”
在他背後，楚楚沖我得意一笑。
她大概以爲她贏了。
但她不知道，她觸碰的，遠不止是一個小秘書的底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