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顧清歡等着二人走遠，才睜開早就紅透的雙眼。
這肝髒是姑姑派人找到的，她當時告訴路榮晟時，他的激動溢於言表，她以爲他是爲自己高興，原來他是爲了另一個女人開心，他根本就沒打算讓她活。
她拿出電話，給姑姑發信息，讓她確保一定要看好那個捐獻者，不能讓路榮晟捷足先登。
“老婆你醒了？真是嚇死我了。”
路榮晟說着便眼尾發紅，他緊緊握着顧清歡的手，貼在自己臉旁摩挲，深情的樣子，任誰都會被感動。
“路太太，你們夫妻的感情，真是不要太好啊！你看隔壁的女人，住院半個月了，老公都沒來過一次，你可真是幸福。”
說話的小護士一臉羨慕，顧清歡努力牽動嘴角，卻只有一絲苦笑。
小護士怕是不知道，她還不如那個女人呢，起碼不會在所有希望破滅後，遍體鱗傷。
“我想去我爸媽的房子看看。”
顧清歡沙啞開口，路榮晟一愣，表情不自然的笑笑。
“去那裏幹什麼？只會讓你更難過，乖，等你移植恢復好了，我們再搬回去住，現在先好好養病。”
他說謊的眼中，沒有一點愧疚，顧清歡咽下一口苦水。
“就是因爲要手術了，我才想回去看看他們的，求他們保佑我，長命百歲。”
路榮晟聽不出顧清歡話裏有話，他眨眨眼，又換上那副寵溺的表情。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是那裏有點亂，我讓人收拾一下，你再回去。”
顧清歡點頭，她知道路榮晟是要提前準備。
她也不想和那個女人正面起沖突，只是想在走之前，把那房子賣掉。
之前留着是想有個念想，可那裏早就污穢不堪，也不值得她再留戀。
可老天就是對她特別殘忍，她不想見那女人，那女人卻主動送上了門。
下午新進來一個50多歲的患者，正是陳露的母親。
顧清歡也第一次見到了陳露本人。
“你好我叫陳露，我媽媽過幾天也做移植手術，請多關照。”
她一臉挑釁地來到顧清歡床前，對着顧清歡伸出手。
顧清歡冷冷看她一眼，她並不比自己漂亮，頂多算得上妖豔一點，可男人偷起腥來，是不忌口的。
她沒伸手，也不想和她有糾纏，自己連男人的心都留不住，又怎麼能怪外面的女人太心機呢？
路榮晟眼裏劃過一絲尷尬，沒去看一眼陳露，扶着顧清歡喂了幾口水。
陳露氣得緊咬下唇。
她剛接到路榮晟的電話，說讓她和女兒搬出顧家。
其實她並不是非得住在那裏，可一想到能惡心顧清歡，她就死皮賴臉求着路榮晟，讓她和女兒住在那裏，這一住就是三年。
陳露是個好盛心極強的人，以前路榮晟總不讓她接近顧清歡，可現在她要死了，她也沒什麼顧忌了。
“聽說你也找到合適的肝髒捐獻者了？可別再出什麼岔子，別......”
“夠了！”
不等顧清歡說話，路榮晟就摔碎了手裏的水杯，他對着陳露怒目相視。
“你這人不會說話就閉嘴，我太太不計較，不代表我好說話，再胡說一句，就給我滾出這家醫院。”
顧清歡靠在床頭，看路榮晟的表演，在心裏無聲的爲他鼓掌。
他還真是個好演員，只是心還是跟着一疼，他這是打算騙她到死嗎？
她虛弱的沒有一絲力氣理會路榮晟的虛僞，閉着眼睛慢慢睡去。
比起和他們撕逼，她更想養好身體，沒有路榮晟她的確會難過，會很長時間走不出他帶來的陰影，可她此時卻比任何時候都想活着。
因爲只有她好好地，才能讓他們付出代價。
半夜顧清歡起來找水喝，卻不見了路榮晟的身影。
她走出病房，聽見樓梯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是男人和女人動情的喘息聲，那聲音她太熟悉，是路榮晟。
她捂着發脹的胸口，輕輕推開樓道門，一對男女正忘情地糾纏在一起。
“啊......老公，你下午幹嘛那麼凶我？我太傷心了。”
陳露攀上路榮晟的脖子，嬌喘着開口。
“你是不是後悔要把肝髒給我媽了？我就知道，你對那女人舊情未了。”
路榮晟用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別胡說，肝髒肯定是要給你媽媽的，我只是生氣你爲什麼自作主張。“
”我不是把你媽安排在特護病房了嗎？你非得讓她和顧清歡擠在普通病房幹什麼？”
陳露嫵媚一笑。
“我就是想給顧清歡添堵，誰讓她整天霸占着你的。”
路榮晟的動作更狠起來，肉體的撞擊聲，仿佛要刺破顧清歡的耳膜。
“小妖精，看我怎麼懲罰你。”
......
顧清歡不知何時咬破了嘴唇，嘴裏全身血腥味。
所以路榮晟說最後一間特護病房被人預訂了，原來就是要給陳露媽媽的嗎？
樓道裏的二人還在繼續，顧清歡行屍走肉般回到病房。
原以爲下定決心離開，就不會再傷心，可當她真正看到路榮晟和陳露在她眼前做出苟且之事時，五髒六腑依舊疼通不止。
她終究不是聖人，無法做到波瀾不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