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桃像個沒事人一樣,開始在院子裏遛那只雞,用一根紅繩子系在公雞的腿上,帶它覓食,還和它說話,說出來的都是瘋話。
“相公,你來這裏,這個蟲子好吃。”
“相公,你唱歌,雞咕咕,雞咕咕!”
平安侯府的人都在私下說少夫人瘋了,也有人同情她太慘,但沒有一個人敢幫她。
那只公雞一開始叫聲很小,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晚上一更天時,已經叫得可以讓全府的人都聽到,結果惹來少爺發怒,丟了性命。
冷雲煙來了,去和姨母李氏打聲招呼後,來到風雅軒。
院子裏幹活的仆人都退了下去,她徑直來到書房。
“表哥。”
冷雲煙剛喊一聲,鼻子一酸,眼眶就泛紅。
她的聲音很溫柔,微微抿着嘴唇,紅潤的唇似枝頭剛成熟的櫻桃閃着瑩潤的光澤。
她頷首低眉,我見猶憐,一身淡綠色羅裙襯得身姿苗條,似弱柳扶風,讓人望之不由心生愛憐。
孟鴻飛一個箭步從書案前過來,拉着她的胳膊將她擁入懷中。
冷雲煙有些害羞,她掙扎道:“表哥,你別這樣,讓人看到不好。”
她的聲音輕言細語,又帶着一絲嬌媚,從孟鴻飛的胸口飄到了他的耳朵裏,如鶯啼一樣婉轉動人,撩撥着他的心弦。
他的雙手將她抱得更緊:“我不放,半個月沒見到你,,我想你想得發瘋。”
冷雲煙聽得臉紅耳赤,將臉貼着他的胸膛,能聽到他的心在有力地跳動着,這讓她心生歡喜。
“表哥,你不要喜歡葉小桃,我害怕。”
孟鴻飛鬆開懷抱,看着冷雲煙臉色如桃花,唇似桔瓣,眉若遠山,眸含秋水,美得如畫,讓人心生綺念。
他的雙眸猩紅,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俯下身子道:“雲煙,我只喜歡你,那個葉小桃嫁進來後就被攆到了鬆枝院。你放心,最多三個月,一定能讓你達成心願。”
冷雲煙抬眸,正對着表哥熾熱的眼神,她有些慌亂:“真的?”
那聲音嬌媚,氣若幽蘭,說不出的溫柔嫵媚。
“真的。”
孟鴻飛的唇就印了上去,四唇相碰,先是小心地試探,接着是不自覺地迎合。唇齒糾纏間,兩人的心跳聲清晰可聽。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親昵,以前最多親一下額頭或者臉頰,這次分隔半個月的思念像決堤的河水,不可遏制,洶涌而來。
冷雲煙察覺表哥的手不安分起來,唇似乎更霸道了,她有些害怕,人也瞬間清醒過來,她努力推開孟鴻飛。
“表哥,不可以。”
孟鴻飛面色赤紅氣息滾燙,眼神迷離,盯着冷雲煙的唇,紅潤飽滿,至於她說了什麼,他聽不到。
他的大手在她纖細的腰上一帶,少女的身體又靠近了他,他俯身貼在雲煙的身子上,看着她嬌俏的臉上紅暈如桃花,大大的眼睛裏帶着受驚小鹿一樣的緊張,清純可愛,他怎麼舍得放手。
他再次含住少女飽滿的紅唇肆意索取。
外面有腳步聲,兩人才驚慌地分開,雲煙慌得整理一下頭發上的簪子,又摸了摸嘴唇,嘴角沁出一絲歡喜與笑意。
孟鴻飛打開門,看到一個打掃的仆人在攆一只羽毛鮮亮的公雞,他不禁皺眉:“哪來的公雞?”
仆人很是緊張,不敢抬頭:“是鬆枝院那邊飛過來的。”
一聽是鬆枝院的公雞,孟鴻飛眉宇擰結:“怎麼可能?那只公雞不是被我殺了嗎?”
冷雲煙從孟鴻飛的胳膊旁邊伸出腦袋:“表哥,要不我們去鬆枝院看看。”
孟鴻飛很是寵溺地說:“好。”
他有些惱火,又是葉小桃的公雞打擾了自己的好事,他要去問問葉小桃昨天的那只雞好吃嗎?
兩人出了風雅軒向鬆枝院走去,俊男靚女很是養眼,仆人看到都趕緊轉過臉,假裝沒看到。
孟鴻飛悄悄地捏了一下冷雲煙的手,冷雲煙抬眸看向他,臉上帶着一抹緋紅,沁着笑意,有些害羞又有些歡喜,直到進了鬆枝院,兩人才鬆開手。
鬆枝院以前是仆人住的院子,後來這裏死了一個丫頭,半夜裏總聽到丫頭的哭泣聲,這裏的人就搬到了別處去住。
葉小桃嫁進來後,孟家將葉家的陪嫁丫頭婆子都打發回去,說與少爺的八字不合,免得犯了忌諱,就挑了一個粗笨的劉嫂過來給她送一日三餐。
兩人進來的時候,正看到葉小桃坐在石桌前吃飯呢!
她吃的很專心,手裏的白米飯很誇張,裝得有小山那樣高,面前還有一堆骨頭,額頭冒着汗,將她額前的劉海都打溼了。
孟鴻飛疑惑這離用午膳的時間還早着呢?她是在吃早膳嗎?
咳咳!
可是葉小桃眼裏根本沒有他倆,還在專注地嚼着白米飯。
劉嫂送茶水過來,看到少爺來了,她嚇得差一點沒端穩托盤,慌得低下頭來。
夫人交待過,侍候少夫人不必太用心,自己確實也在偷懶,可是這個少夫人不好惹,總拿出少夫人的氣勢壓自己,自己心裏一肚子怨氣還得照做。
“少爺,這是你昨天殺的那只雞,我已經按您的吩咐送到廚房燉了,這不剛送過來。”
孟鴻飛嘴角一咧,忍不住勾起一抹譏笑,昨天還在喊相公,今天就坐在這裏津津有味地吃相公,真是可笑。
“葉小桃,你相公好吃嗎?”
葉小桃,側臉瞅了一眼孟鴻飛一襲絳紫色錦衣,袖口鑲着藍色的滾邊,腰間系着一塊麒麟玉墜,立在那裏,春風吹拂,清冷華貴,翩翩一位貴公子。
他身旁站着一個身材苗條,柔弱清麗的女子,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葉小桃來到這裏繼承了原宿主的所有記憶,她認得這個姑娘,是孟鴻飛青梅竹馬的戀人,她只是有些不解,孟鴻飛明明好好的,爲何要娶妻沖喜?
把葉小桃娶回來就扔到了鬆枝院,卻與他表妹繼續眉來眼去?
“看什麼看?不認識嗎?”
葉小桃繼續啃着骨頭,她吸一口雞骨頭上的湯汁,那湯汁塗了她一嘴唇,還滴到了白米飯上,美麗的米山像被甩了幾滴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