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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大門剛打開一條縫，一個礦泉水瓶就迎面砸了過來。
我側身一躲，瓶子砸在門框上，彈出去老遠。
“殺人犯！我就知道你敢出來！我兒子呢！”
趙強舉着自拍杆沖了上來，鏡頭直接懟到我臉上。
“家人們快看！就是這個女魔頭！滿手都是血啊！那是我的孩子啊！”
周圍的網紅、看熱鬧的群衆，還有聞訊趕來的記者，瞬間把我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就那麼站在那，沒摘口罩，任由他們拍。
身後，小張端着一個不鏽鋼托盤走了出來，上面蓋着一條藍色的治療巾。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個托盤上。
趙強眼底閃過一絲狂喜，以爲抓住了實錘，指着托盤大喊。
“證據！這就是證據！她肯定把孩子切出來了！”
我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要兒子是吧？來看。”
我一把掀開那塊藍布。
托盤裏靜靜躺着一截紫黑色、腫得像茄子一樣的東西，旁邊還有一灘凝固的暗紅色血塊。
全場死寂。
連直播間的彈幕都停滯了一秒。
我直接把托盤懟到他鏡頭前。
“這就是你們要的孫子。”
“宮外孕，胎兒長在輸卵管裏，撐爆了血管。看到這個破口了嗎？如果我不切，這就不是在你老婆肚子裏，而是直接變成屍檢報告！”
“醫學常識不懂可以去百度，別在這現眼。”
王秀蓮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那團模糊的血肉，兩眼一翻就要往地上倒。
“哎喲我不行了......”
“別裝暈。”
我冷冷打斷她。
“這可是你逼兒媳婦喝符水喝出來的‘好孫子’。那符水裏的成分加速了血管破裂，你要是現在暈了，這謀殺親孫子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王秀蓮身子一僵，硬生生把那口氣提了上來，指着我罵。
“你放屁！那是神仙水！”
趙強臉色鐵青，眼珠子亂轉。他也沒想到所謂的“孩子”是這麼個玩意兒。
他指着托盤狡辯。
“肯定是你調包了！這根本不是！我老婆肚子那麼大，怎麼可能就這一坨爛肉？”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硬盤，在手裏晃了晃。
“手術全程4K錄像，連你老婆子宮上的肌瘤長什麼樣都拍得清清楚楚。要不要現在連上大屏幕，公放給大家看看？”
“對了，順便讓大家看看，你老婆肚子裏那滿腹腔的積血，是怎麼一點點抽出來的。”
直播間的風向瞬間變了。
【我是醫學生，這確實是宮外孕標本，太典型了。】
【天哪，這婆婆還灌符水？這是謀殺吧？】
【這男的一直在帶節奏啊！】
趙強看着彈幕，冷汗下來了。
他死死盯着我。
“就算......就算沒孩子，你擅自切除我老婆器官，經過誰同意了？我這個丈夫在外面，你問過我嗎？我要告你故意傷害！”
此時，警察終於擠進人群，試圖調解。
“醫生，根據規定，手術確實需要家屬籤字......”
我從病歷夾裏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按着一個鮮紅的血手印。
那是林曉昏迷前，拼死按下的。
“患者本人授權，擁有最高法律效力。根據民法典，在患者清醒且有自主能力的情況下，本人的意願高於一切家屬。”
我把那張紙拍在趙強胸口。
“你這個所謂的家屬，算老幾？”
趙強看到那個血手印，不僅沒慌，反而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她當時都神志不清了！這手印肯定是你抓着她手按的！大家評評理，醫生僞造文書啊！”
王秀蓮立刻接戲，坐在地上拍大腿。
“苦命的兒媳婦啊，被醫生迷暈了強按手印啊！我要帶兒媳婦回家！不住這黑店！”
就在這時，ICU那邊傳來消息。
林曉醒了。
趙強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大喊一聲。
“老婆！我來救你了！”
他推開警察，像一頭瘋狗一樣往ICU方向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