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林辰你這個小畜生,你敢動我兒子!”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二嬸張蘭,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着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爸就是個短命鬼,你也是個有娘生沒爹養的野種!我們好心好意來給你爸送終,你竟然敢打人!林建軍,你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打死這個小王八蛋!”
二叔林建軍這才回過神,他看着寶貝兒子臉上的五指印,頓時怒火中燒。
“林辰!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連你弟弟都敢打,看我今天不替你死去的爹,好好教訓教訓你!”
他怒吼一聲,揮舞着拳頭就朝我臉上砸來。
林建軍年輕時在工地上幹過活,一身的蠻力。這一拳要是砸實了,我少說也得腦震蕩。
然而,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就在他的拳頭即將碰到我鼻尖的那一刻,我動了。
我沒有躲,而是側身一步,右手快如閃電地探出,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後,用力一擰!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伴隨着林建軍殺豬般的慘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他抱着自己那只以詭異角度扭曲的手腕,疼得滿地打滾,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這三年,爲了給我爸治病,爲了生活,我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搬磚、扛水泥、送外賣,一天打三份工是常態。
這一身的力氣,可不是他這種養尊處優的中年胖子能比的。
“瘋了!你真的瘋了!”張蘭看着在地上哀嚎的丈夫和還在發懵的兒子,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指着我的手都在發抖。
周圍的鄰居也都驚呆了,他們印象中的林辰,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孩子,沒想到今天會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和狠勁。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驚愕,一步一步走到靈堂前,將那部摔壞的手機撿了起來,然後走到林浩面前。
林浩嚇得手腳並用,在地上往後蹭,褲襠裏甚至傳來一股騷臭味。
他竟然被我嚇尿了。
“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過來……”他帶着哭腔求饒,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我蹲下身,將手機屏幕上那張花裏胡哨的DJ照片懟到他眼前,聲音冰冷地問:“熱鬧嗎?”
“不……不熱鬧……”林浩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搖頭。
“好聽嗎?”
“不好聽!一點都不好聽!”
我緩緩站起身,將手機高高舉起,然後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
手機四分五裂。
做完這一切,我轉身,重新走到父親的遺像前,拿起三炷香,點燃,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爸,兒子不孝,讓您受委屈了。”
“您放心,從今天起,沒人再敢欺負我們。”
“那些欠我們的,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整個靈堂,寂靜得可怕,只有林建軍壓抑的呻吟和林浩微弱的抽泣聲。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
緊接着,十幾名穿着黑色西裝、戴着白色手套的壯漢,魚貫而入。
他們面容肅穆,氣勢沉凝,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爲首的是一個年約五十,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身板挺得筆直的中年男人。
他環視了一圈狼藉的靈堂,眉頭微微皺起,當看到在地上打滾的林建軍和嚇尿的林浩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對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爺,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恭敬而沉穩,帶着一絲愧疚。
“鍾叔?”我看着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鍾叔,我爸以前的司機,自從我爸“破產”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是我,少爺。”鍾叔直起身,眼神堅定地看着我,“老爺臨走前,都交代好了。從今天起,天辰集團,以及老爺名下所有的資產,都由您來繼承。”
天辰集團?
我愣住了。那不是國內排名前十的商業巨頭嗎?業務遍布全球,資產數千億的龐然大物!
我爸,一個投資失敗的“窩囊廢”,怎麼會和天辰集團扯上關系?
“鍾叔,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爸他……”
“老爺他,從沒有投資失敗。”鍾叔打斷了我的話,聲音裏帶着一絲敬佩和傷感,“三年前,老爺是爲了保護您,才選擇了金蟬脫殼,詐死脫身。他將所有資產轉移到了海外,創立了如今的天辰集團。”
“他真正的名字,不叫林建國,叫林天。”
“而您,林辰,就是天辰集團,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鍾叔的話,像一顆顆重磅炸彈,在我腦海裏炸開。
我爸……是千億集團的創始人?
這三年的一切,都是他爲了保護我而演的一場戲?
我呆呆地看着父親的遺像,照片上的他,笑容溫和,眼神慈祥,和往常一樣。
可我卻覺得,這張臉,從未有過的陌生。
原來,他不是窩囊廢。
他是我眼中最偉大的英雄,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暗中爲我遮風擋雨。
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而另一邊,二叔一家,已經徹底傻眼了。
“天……天辰集團?千億資產?”二嬸張蘭結結巴巴地開口,眼睛瞪得像銅鈴,臉上寫滿了貪婪和不敢置信。
林建軍也忘了手上的疼痛,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死死地盯着鍾叔。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大哥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他就是個廢物!你們肯定是騙子!是林辰這個小畜生找來演戲的!”
鍾叔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是對我躬身請示:“少爺,這幾只蒼蠅,怎麼處理?”
我擦幹眼淚,轉過身,看着他們那一張張因爲嫉妒和貪婪而扭曲的臉,心中的悲傷,瞬間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
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把他們,給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