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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模糊的輪廓中,我隱約的看到兩團人影相互地抱在一起。
祁修承看見我,幾乎是立刻把蘇晚晴推開,下意識地解釋:“剛剛切菜,辣椒濺到眼睛裏了,晴晚幫我吹一下。”
蘇晚晴卻不以爲然地笑了一聲。
“修承,你跟個瞎子解釋什麼。”
我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跟一個瞎子解釋什麼呢。
曾幾何時,他會牽着我的手,把花園裏新開的每一朵花都爲我細細描述。
現在,他卻能把別的女人在家中親熱。
胃裏的惡心感再也壓不住,我毫不猶豫地吐在了他的身上。
既然他惡心我,那我也惡心惡心他!
只是,祁修承的反應很快,躲開了。
他招呼着保姆過來收拾衛生。
隨後把我拉到了餐桌旁。
“落落,你是不是胃不舒服,來喝點湯。”
可我剛走近,一股濃重的海腥味就撲面而來。
祁修承明知我對海鮮嚴重過敏。
我面無表情拒絕道:“你們吃吧,我點外賣。”
我轉身就想回房,手腕卻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
“蘇晚晴忙活了那麼久,你一口不吃算什麼意思?”
我被他按在椅子上。
他親自勺了一勺湯喂到了我的嘴裏。
“嚐嚐,很鮮。”
蘇晚晴在旁邊發出羨慕的聲音:“修承,你對黎落姐真好。”
祁修承寵溺道:“這不是你愛吃我才買的嗎?你自己剝,更快。”
我的喉嚨瞬間被扼住,呼吸變得困難。
原來,他能記得蘇晚晴愛吃海鮮。
卻忘了,我吃了會過敏,會死。
窒息感吞噬了我最後的意識。
再次睜開眼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視線又清晰了很多。
清晰到我能看見不遠處,祁修承正將蘇晚晴壓在陪護床上,身影交疊。
蘇晚晴似乎有些顧慮,嬌嗔着推他。
“別,她還在這兒呢。”
祁修承嗤笑一聲。
“一個瞎子,昏迷着,能看到什麼。”
“再說,你不是就喜歡這份刺激嗎?”
他們後續動作的聲音很低,但空氣中那股石楠花的味道卻濃得刺鼻。
我在他們情到濃時,伸手去拔手背上的輸液針。
這一幕,卻被祁修承注意到了。
他一手抱着蘇晚晴,另一只手越過她,精準地按住了我的手。
“別動,你過敏了,好好輸液。”
我聽着他這如常的語氣,後怕至極。
在我看不見的時候,這樣的事,到底發生過多少次?
我用力推開他的手。
“別碰我!”
祁修承卻以爲我還在爲海鮮的事生氣,他放開蘇晚晴,走到我床邊。
“落落,是我不對,”他試圖握住我的手,“是我太久沒吃海鮮,我忘了你過敏。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他深情款款的模樣,讓我感到太假了!
一個人,怎麼能兩副面孔切換自如啊!
我毫不猶豫,把掛吊水的玻璃瓶,向着他的腦袋砸了過去。
可我沒想到,他居然第一時間,還是想來抱我。
我掙扎地跑了出去。
隱約間我聽到了祁修承在喊眼睛痛。
可我沒有回頭。
逃出醫院後,第一時間定了明天出國的機票。
然後,走進一家花店,想去父母的墓前,做最後的告別。
可花店老板遞給我的,卻是一束邊緣已經枯萎發黃的白菊。
旁邊一個買花的女孩看不下去,替我說話:“老板,你怎麼能給人家這樣的花?”
花店老板瞥了我一眼,理直氣壯。
“一個瞎子,給她新鮮的她也看不見啊!有什麼區別?”
我想反駁,我想告訴他,我看得見。
可我剛張開嘴,就看到了街角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祁修承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