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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程問診的直播設備到貨後,我又花了一下午時間重新調試。
不用刻意宣傳,自有鄉親們來陪我演戲。
“青山大夫,聽說這一套設備貴得很,你這衛生室也沒咋賺錢,現在得賠了不少吧?”
我環視一遭,視線定格在掩在人群中央的一個小個子男人身上。
故意拔高聲音:
“可用不着花錢!衛健委的沈幹部已經向衛健委打了報告,說我這遠程問診點做得好,幫我申請了資金扶持,以後咱們衛生室的所有設備,都會由衛健委發放!”
“所以以後,大家都不用翻山去鎮上看病了!”
鄉親們瞬間譁然。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難掩激動。
“青山大夫,如果這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咱們去一趟鎮醫院得走好幾個小時!那麼遠,要是急病就跟李大爺他們一樣,在半路上就......”
氣氛瞬間沉寂下來。
我嘆了口氣,聲音鄭重:
“以後都不會了。”
這個消息傳了出去。
自然也有人告訴給了張福。
我都能想象到他坐在醫院院長辦公室時氣急敗壞的模樣。
他費盡心機搶設備,奪醫保,就是爲了讓周邊的村民只能去鎮醫院花錢看病。
可現在一通操作,我的衛生室竟然還得到了省衛健委的扶持和補貼。
按照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所以,他必然會再次出手。
一連等了多天都沒有動靜。
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時,我的小衛生室又被洗劫一空。
直播設備再次被砸爛,甚至比上一次壞的還要嚴重。
路過的村民看見這一幕,險些氣暈過去。
“這群王八羔子,就是見不得我們好!”
“青山大夫,這你還能忍得下去!?”
我勾起嘴角,淡淡開口:
“忍不下去。”
我邁過一片狼藉,坐在桌子前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
將直播設備上的內存卡插進電腦看回放。
深夜的直播間沒有人問診,只有一個連線醫生趴在桌上休息。
只是他忽然聽見了什麼動靜,抬起了頭。
放大的屏幕上出現了張福的身影。
他和鎮醫院副院長出現在直播畫面前。
連線醫生看見陌生人下意識置氣身子,禮貌微笑:
“兩位有什麼需要?是生病了嗎?”
張福陰狠的視線盯着連線醫生,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還真是。”
“我頭疼,手疼,胳膊疼,腿疼,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
“醫生,你說我是哪裏生病了?”
他語氣中譏諷的意味太足,對面遠程連線的醫生下意識皺起眉。
“這位先生,如果你不需要看病就請離開,請把看病的機會讓給需要的人。”
這話一出,張福和副院長扭頭對視,隨即哈哈大笑。
“呸,就你們還搞什麼遠程連線諮詢看病直播,連我不舒服都看不出來,還幹個屁!”
“我看幹脆砸了!”
說完,張福隨手抄起一根鐵棍,猛地砸向衛生室內的藥架。
“哐當”一聲,整個藥架倒在地上,藥盒零零散散灑落一地。
副院長也緊隨其後,拿着鐵棍狠狠砸碎遠程問診終端的屏幕。
畫面瞬間黑了下來。
可他們打砸的聲音卻被清晰的記錄下來。
我聽着筆記本電腦中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嘴角卻越咧越大。
這是一份鐵證。
但僅僅有這份鐵證還不夠。
想要徹底錘死他們,需要的證據越多越好!
視頻播放完畢,一直守在衛生室門口的鄉親們也聽得一清二楚。
趕來的村長不斷拿着拐杖敲擊地面,氣得臉色漲紅,恨不得鑽進電腦屏幕中將搞破壞的兩個人揪出來暴揍一頓。
村民們也咬牙切齒。
攥着鋤頭的手青筋暴起,用力到泛白。
“這兩個畜生!他敢砸我們衛生室,老子就敢砸他那個破醫院!”
“這群王八蛋,青山大夫,這次你可不能再輕易放過他們!”
“他們這是要斷了我們村裏人的活路,難不成我們要這麼一直忍下去嗎?”
村民們眼眶泛紅,看向我的目光滿是信任。
我心中一暖,眼神無比堅定。
“不急。”
“這點證據交上去無非就是讓他們受點處分警告。”
“他們欠咱們鄉親的,我要讓他連本帶利給我吐出來!”
6
我悄悄給衛生室換了地址。
鄉親們也默契的不將換了地址的事情說出去。
每個人都三緘其口,張福想要找事竟然也無從下手。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年。
我堅守的遠程問診點,已經從當初的無人問津變得熱鬧起來。
不止本村的鄉親們常來,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特意章上門。
沈清幫我申請的簡易醫療設備也陸續到尾,血糖儀,心電圖機,霧化器一應俱全。
在她的幫助下,我展開報復的棋局異常順利。
我成功通過遠程問診點和沈清的介紹加入了縣衛健委的督查部門。
那些歷經一年時間手機來的證據被我收在兩個厚厚的檔案盒中,就像在醫院整理病例一樣,每份都分類歸檔,標注清晰。
我讓來問診的鄉親們,把在鎮醫院的繳費單、處方單都留存好,只要發現有亂收費、過度檢查或者開過期藥品的情況就一一記錄下來。
長大特在鎮醫院測血壓收了一百多,給王嬸開了三百多塊的無效中成藥,李奶奶的降壓藥還有半個月就過期......
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被我一條條整理成冊,附上鄉親們的親筆籤字和各位醫生的專業分析。
而鎮醫院的違規操作卻在變本加厲。
前幾天,趙大叔突發心梗,我爲其做了急救,只等好好休息就可以緩過來,可他家人卻相信所謂的大醫院,執意要將人送到鎮醫院。
可因爲鎮醫院的錯誤操作,趙大爺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
這件事也被我記錄下來,附上了遠程問診記錄和家屬描述。
那些被鎮醫院坑害的鄉親們和被漠視的健康權益,正一點一滴匯聚成我反擊的力量。
好心的村民們也自發的組成志願者,每天爲我將病人的情況分爲輕重緩急幾類,大大增加了我們遠程問診點的工作效率。
沈清看見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
“青山,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她又指了指我積累的那些證據:
“一年時間,你從沒放棄過,太有耐心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掰着手指頭細數我這一年的動作。
“做好遠程問診,服務鄉親們,這是爲了立足。你不能被他們打垮的前提就是要讓鄉親們知道有地方能讓他們放心看病。”
“然後就是系統的收集鎮醫院的違規證據,要足夠多,足夠拖垮他們的證據給他們致命一擊!”
我笑着點頭,補足了她沒說完的話。
“現在萬事俱備,只差東風。”
沈清長舒一口氣:“有你這樣的鄉村醫生,是鄉親們的福氣。”
鄉親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會主動把自己在鎮醫院的遭遇告訴我,幫我補充證據。
而張福,這一年沒有找到衛生室的蹤跡,便以爲我早已經放棄。
他安安心心經營他那缺德的鎮醫院,數着每天的進賬胡吃海塞。
逢人就說自己整合醫療資源這件造福鄉親們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可人的欲望是填不滿的。
鎮醫院的違規操作越來越大膽,收費越來越離譜。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每一個動作,都是在爲他們添加新的罪證。
就像我說的。
萬事俱備,只差東風。
7
我沒想到,機會竟然來的這麼快。
新型病毒席卷全國。
老人和孩子是高發人群,所有醫院都人滿爲患,鎮醫院也不例外。
可他們的診療水平和服務態度卻沒有絲毫改善。
不僅診斷含糊,開的藥貴得離譜,還出現了很多錯用藥,耽誤了治療情況。
遭受了投訴的院長沒有收斂,反而順水推舟推出一種新型藥物。
可這種藥物病人吃下去完全沒有用處,甚至加重了病情。
情況愈發嚴重,我這個藏了一年多的小衛生所反倒成了鄉親們的避風港。
通過我對接的三甲醫院醫生的精準診斷,加上合理用藥和規範護理,來我這裏的患者大多數都減輕了症狀。
鎮醫院怨聲載道,而我的衛生室卻秩序井然,康復率居高不下。
隨着鎮醫院的病人流失,張福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他尾隨患病的病人走進衛生室,猛地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李青山,我還以爲你放棄做醫生了。”
“幸好你沒放棄,要不然多可惜?”
說着,他端詳着我面前的診療設備,嘆了口氣:
“一年前我決定醫療資源整合,只顧着器材卻忘記你們醫生了。”
“這樣吧,附近幾個村子的醫生都去醫院任職!青山大夫,你可不能不去啊......”
他的語氣陡然凌厲:
“如果你不去,你這行醫資格證,我可有的是辦法給你吊銷!”
我聽見他的威脅,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
又用整合醫療資源這個破借口。
不過就是想把我的遠程資源據爲己有罷了。
見我不出聲,張福皺了下眉,繼續以利相誘:
“或者我可以給你一筆你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只要你把你這個遠程問診點交給我,怎麼樣?”
他睨着我,語氣好似實在施舍。
來看病的病人臉色瞬間變了,驚恐地盯着我。
生怕我被誘惑。
我對他們安撫地笑了下,輕聲道:“放心。”
旋即看向張福,冷冷道:“滾。”
張福的臉色“唰”一下就沉了下來。
“李青山你就是頭犟驢!我告訴你,整個縣都是我的地方,我要是不想讓你開這個破衛生室,明天你就會被打個半殘扔出去!”
我壓制住想一拳打在他那張肥臉上的沖動,看了眼正在直播的遠程諮詢設備。
淡淡開口:“說完了就滾。”
張福咬着牙,指着我的手指顫抖:
“好樣的,你給我等着!”
他猛地抬腳踹了桌子一下,冷着臉沖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聲。
拔下內存卡將視頻導出來發給沈清。
“這局棋,終於要結束了。”
8
我帶着所有證據,第一次以督察組成員的身份走進了衛健委辦公區。
親手將近兩年搜集的證據放在領導辦公桌上。
視頻證據、錄音證據、證人證詞還有數據證據以及張福對我的人身威脅,一字不落。
僅僅這些還不夠。
我知道張福身後的關系網和保護傘,我的舉報材料或許會石沉大海。
所以我做了兩手準備。
在沈清的幫助下,我登陸了省衛健委的官方網站,找到了基層醫療違規舉報的專屬通道。
我將這份圖文並茂,邏輯嚴密,證據鏈完整的舉報材料連同沈清撰寫的調研說明,一起打包成壓縮文件上傳。
實名舉報。
意味着我對這一切的真實性,負全部的法律責任。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我還請來了本地電視台的民生新聞欄目組。
主持人下鄉親自走訪,欄目組編輯取了幾條極其抓人眼球的噱頭標題。
“鄉村醫生堅守基層近十年,卻被地頭蛇威脅打斷腿。”
“鎮醫院強搶設備,壟斷醫療資源。”
“威脅恐嚇從業者,百姓看病無門。”
“遠程問診自救,兩年潛伏收集鐵證。”
本期欄目一經發布,迅速火爆全網。
無數網友對百姓就醫的困境感同身受,自發開始發視頻聲援。
【基層醫療不能成爲監管盲區,希望有關部門徹底整改!】
【保護傘太可惡了,一定要嚴查!】
甚至有不少網友沖到了省衛健委門口,拉起橫幅要求嚴打保護傘和本地黑惡勢力。
我看着手機上無數人聲援的言論。
激動到手不斷發顫。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
張福,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9
我接到了省衛健委的調令。
他們直接將我調進省督查組,直接越過縣衛健委前往鎮醫院。
此刻的鎮醫院中,張福正在坐在辦公室裏,翹着二郎腿抽煙,面前的桌子上擺着剛收的紅包,還在電話中和人吹噓。
“那姓李的就是在網上搞點事而已,這地界我說了算,那姓李的可翻不了天!”
而副院長,正坐在他身邊,給已經過期的感冒藥重新貼上標籤。
我猛地推開門。
張福和副院長看清我的臉後先是一怒,可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就亮出了省衛健委督察組的工作牌。
身後的執法人員也一擁而上。
張福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他結結巴巴開口:
“李青山!你......你這是要幹嘛?”
我嗤笑一聲,沒回答他,一個箭步沖到副院長面前奪下那些過期藥物交給執法人員。
其餘的執法人員分成兩組。
一組直奔藥房,查封所有藥品檢驗,另一組調取醫院的收費台賬和醫保報銷記錄。
與此同時,沈清親自帶人前往我的衛生室核對證據,對鄉親們進行詢問取證。
鎮裏的幹部聞訊趕來,看清省衛健委督察組後也白了臉。
張福顫着唇:“都是誤會!肯定是李青山誣告我,他嫉妒我的醫院搶了他的病人!”
誤會?
督察組組長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將我提交的證據全部擺在張福面前。
“張院長,你強搶設備,銷售過期藥品,威脅恐嚇他人,證據確鑿,你卻說這是誤會?”
張福看着那些證據,臉色煞白,可他還是揚聲狡辯:
“這都是什麼?我們醫院可是正規醫院,從來不幹這種事情!”
組長冷笑一聲:
“張院長,有沒有做過你心裏清楚,狡辯的話還是跟我們回局裏說吧。”
“真的假不了!”
說完,兩名執法人員用力將掙扎的張福按倒在地,將手銬拷進他被反剪在背後的手腕上。
癱軟在一旁的副院長也沒能幸免於難。
這麼大的動靜吸引了鎮上大半人的主意。
還有知道今天收網的鄉親們特意趕來。
我在人群中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村長,張大爺,王嬸......
他們咬着牙,將鎮醫院給他們開的過期藥品狠狠砸到張福腦袋上。
張福臉色灰敗,垂着頭一言不發。
人們看着他被押上警車,痛快鼓掌。
我坐上另一輛警車,臉上終於有了半分喜意。
不過我還沒有徹底鬆口氣。
因爲我要親眼看着張福和他背後保護傘的下場!
10
無數網友都密切關注着這個案子。
案件開庭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結果也如我所想。
張福涉嫌非法經營,銷售僞劣產品,尋釁滋事,利用職務之便套取醫保資金,數罪並罰,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罰款百萬。
他的親戚縣長,也因包庇縱容被撤銷職務,衣角紀委接受進一步調查。
當初幫着張福一起爲難我的幹部,也予以開除。
鎮醫院的違規所得被全部追繳,重新納入醫保監管體系,由衛健委派專人接管,進行全面整改。
至於衛生室被強制整合的醫療器械,鄉親們近兩年被多收的醫療費用,和誤診錯診造成的傷害,全部由張福進行賠償。
鄉親們得知這件事後狠狠出了口惡氣。
竟然張羅着在村裏擺了三天的流水席。
曾經勸我放棄的村長舉起酒杯,老淚縱橫:
“青山,以前都是我們糊塗了,多虧有你,不然鄉親們就要被那姓張的當成肥豬宰一刀又一刀!”
我仰頭將酒一口悶。
“村長,我父母走得早,是你們一塊塊湊出了我學醫的學費,我必須要和黑惡勢力鬥爭到底,給咱們鄉親們謀劃一條便利的求醫路!”
一群人說說笑笑,酒喝了一輪又一輪才散去。
我回到衛生室門口,看見了沈清的身影。
她轉頭看着我,視線溫柔。
“青山,這兩年辛苦你了,你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我揚起嘴角,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清就遞給我一份文件。
“衛健委已經恢復了你衛生室醫保定點的資格。”
“還將你的衛生室設置成醫療示範站點,準備在全國基層推廣醫療補位,讓優秀醫生,醫療資源真正做到爲人民服務。”
“青山,你這局棋,贏得漂亮!”
11
我用張福給的賠償金將衛生室擴大,購買了一批新型醫療設備。
又聯系了市裏的三甲醫院,建立了遠程會診綠色通道。
遇到疑難雜症,不用再讓鄉親們顛簸轉院,通過高清視頻就能讓轉件直接問診,還能享受藥品直配服務。
我還組建了鄉村服務健康隊,每個月抽出三天時間給村裏行動不便的老人測血壓,做體檢,建立健康檔案。
之前對我避之不及的村民,現在也經常來邀請我去做義診。
有次,鄰村的李奶奶突發哮喘,我帶着急救設備趕過去,一邊通過遠程連線讓呼吸科專家指導用藥,一邊安排救護車接人住院。
後來李奶奶康復,她老伴特意提着一籃土雞蛋來感謝我。
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
衛生室的口碑也在周邊鄉鎮擴散開來。
我用賺來的前,又招了兩名醫學院畢業的年輕醫生,都是願意扎根鄉村的年輕人。
我們一起整理了一份《鄉村常見病症診療手冊》,裏面記錄了我這幾年的臨床經驗,還有遠程會診的典型案例。
免費發放給周邊的村醫,幫他們提升診療水平。
曾經被村長指着鼻子罵犟驢的我,此刻成了鄉親們心中的定心丸。
村長每次和其他幾個村長開會時都會炫耀。
“我們村青山大夫好樣的,不愧是我們一個村子共同托舉出去的大學生!他現在守的可不止是一個衛生室,而是咱們幾個村子鄉親們的身體健康!”
我每次聽見這話都會和沈清吐槽。
沈清卻笑着說:
“村長說的都對。”
她的任期早已經結束,卻拒絕了調回市裏的機會,選擇留在這裏,成爲衛生室的健康管理總監。
她幫我完善了健康檔案系統,還牽頭辦了一個鄉村健康科普課堂,教鄉親們如何預防慢性病以及一些基礎的急救知識。
有人問她爲什麼會留下。
她看着忙碌的衛生室,眼中滿是光芒:
“在基層爲鄉親們謀福利,才是我們這些人最應該做的事。”
我看着她,眼中滿是笑意。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我們也聽說了張福的一些事情。
聽說他販賣過期藥品的事情傳到了監獄裏。
很不幸,一位因爲吃過期藥品去世老人的兒子正在服役。
他將母親去世的恨意全部發泄在了張福身上。
可張福在獄中卻求告無門。
不過這些都和我們沒有關系了。
衛生室越來越好。
沈清在我身邊,忽然開口:
“你還記得你當初說,要讓鄉親們在家門口就能看好病的事情嗎?”
我點點頭:
“我永遠都不會忘。”
“而且,我們也做到了不是嗎?”
沈清笑顏如花,將溫熱的手塞進我的手中,十指相扣。
“我們會一直堅守在這裏。”
“不忘初心,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