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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面色變得驚喜,可她坐在我床邊有些擔憂:
“可,你不是說想留在國內陪着顧宴嗎?”
“顧宴那孩子可能就是忙......”
我打斷她的話,搖了搖頭:
“不了,我累了。”
媽媽重重的點了點頭。
確定好行程後,我回家收拾東西。
一進家門,我被裏面的混亂聲吵到。
客廳裏,圍着四五個眼熟的朋友,酒瓶被亂扔在地上。
而許瑤穿着吊帶睡衣躺在沙發上。
見我回來,許瑤揚了揚眉:
“喲,嫂子回來啦?”
我沒理她,直直的往臥室走去。
卻剛好遇見了從廚房出來的顧宴。
他端着一碗番茄蛋面,看見我愣了愣:
“研研,你回來了?”
他的目光瞥見我歪歪扭扭的腿,有些內疚:
“昨天我在出差有點忙,對阿姨的電話煩躁了點,你別放在心上。”
“昨天手術成功了嗎?腿好點沒有。”
我目光落在那碗面上,沒有說話。
許瑤從背後湊上來,裝作親昵的靠在我肩上:
“嫂子,顧狗做的面可好吃了,你要不要一起嚐嚐?”
周圍幾個朋友打趣她:
“許瑤你說什麼呢,顧哥和嫂子在一起這麼久,嫂子怎麼可能沒吃過。”
“就一碗面有什麼好得瑟的,說不定顧哥總是變着法子給嫂子做好吃的,哪輪得到我們。”
他們打鬧着,卻沒人回答。
氣氛凝滯下來,顧宴的神情一時間有些尷尬。
心髒傳來遲鈍的痛。
誰能想到,我和顧宴在一起這麼久,我卻沒有吃過他做的一口飯。
生理期痛到起不來時,我讓他給我煮份粥。
他將粥煮的生硬,還在裏面放了花生導致我過敏。
我住院後,他躊躇不安:
“研研,我不太會做飯,沒搞懂這些。”
他不會,所以我不強求。
但原來,只是因爲專注一人不願意給我做飯而已。
對上許瑤挑釁的眼神,我淡淡的點點頭:
“你愛吃就多吃點。”
所有人一愣,似是沒想到我這麼平靜。
我不顧他們的反應,直接進了臥室。
沒多久,門被推開,許瑤靠在門口笑眯眯的看着我:
“纏着阿宴這麼多年,還不肯放手呢?”
“我要是你,我腿都廢成這樣了,吃喝拉撒都給人家照顧個遍,我可不好意思拖累別人。”
“一條腿就能換別人的一輩子,還真是好買賣,我都羨慕的很。”
她仗着所有人看不見,陰陽怪氣的開口。
我手一頓,上前兩步:
“你確定?”
不等她說話,我一把扯過她,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穿我的衣服在我面前耀武耀威,你這人真有意思。”
“想要我兩清?你替他還我一條命也可以。”
我扯着她身上的睡衣,一巴掌一巴掌落在她臉上。
她嚇得失聲尖叫。
外面一陣喧鬧,其餘人上前要來扯我。
一陣劇痛,有人一腳踹上我受傷的腿。
我不自覺的蜷起腿,被人猛地推到一邊。
耳邊傳來顧宴的怒斥聲:
“你瘋了蕭研!”
我的手臂刮到箱子上的鐵皮,留下長長的血印。
許瑤哭着窩在顧宴懷裏:
“嫂子說......說我是小三。”
“說她是救了你命的人,我不配在你身邊。”
劇痛順着脊背傳到我的大腦,耳邊一片嗡嗡聲,面前居然模糊起來。
所有人都指責起我來。
顧宴對我的異狀視若罔聞,他冷聲道:
“你殘疾後就一直疑神疑鬼以爲全世界都要背叛你,我難道不累嗎!”
“你看看你現在,跟瘋子有什麼區別。早知道現在攤上你,我還不如死在那次地震裏!”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只能感受到嘴裏的血腥味。
他見我還不說話,語氣變得失望:
“你自己好好反思,沒反思好不要聯系我!”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門。
門被關上,但手機被我落在客廳。
我緩了半天,才拖着去到臥室門邊。
我用力擺弄着鎖,卻沒想到,門從外面被鎖上了。
我的手無力的垂下。
腿部開始抽搐起來,意識逐漸模糊。
我沒想到,顧宴居然真的能狠心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