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說中了。”
喬可笑呵一聲，情緒和氣力瞬間煙消雲散。
靳寒州眼神復雜，伸手拉她：“可可，你聽我說...”
喬可甩開他手，臉上笑意平靜：
“其實我早有猜測，只是一直沒問過你而已。”
靳寒州喉結滾動，再也坐不住，徐徐站起身。
喬可盯着他眼睛，那眼神，像是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最開始不問，是我自詡優秀，總覺得感情勝於一切，只要讓你喜歡上我，我就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答應你隱婚，剛剛領完證那段時間，我不問，是因爲我知道你還沒有那麼喜歡我，娶我不過是爲那晚負責任。”
“就連你決定不再避孕，我都沒想過要問，還以爲你終於喜歡我了，也不在意什麼般不般配.....”
“我不在意。”靳寒州及時扶住她肩，皺眉打斷她的話，“家裏對我的規劃的確跟我們的婚姻相悖，可能會遇到一點阻力，但我可以擺平。”
喬可望進他眼底，瞳珠流轉沒有說話。
靳寒州緩和語氣，“...我們之前也說好了，婚事繁瑣，在北城不方便辦。你先安心把寶寶生下來，等回京後一切穩定，再商議婚禮的事。”
喬可嘴角僵硬牽了牽，“辦婚禮跟公布婚姻關系，可以分開，不是嗎？”
靳寒州默了片刻，深深望進她眼底。
“所以你之前說想換個住處，是在試探我，其實是爲了想公布我們的婚姻？”
喬可，“行麼？”
靳寒州緘默幾秒，鬆開她。
“爸媽都在爲大哥失聯的事擔憂，任何事情都分輕重緩急，這個時候不適宜跟家裏聊我們倆的事。...最多我答應你，把這件事的計劃提前。”
靳寒州抿唇，“等把白靈送回京市，我就找機會跟爸媽商量，行麼？”
這算是又退了一步。
喬可明白，逼再緊也是換來一場爭吵。
爭吵解決不了問題，凡事得一鬆一緊，張弛有度。
“好，隨便吧。”
她徑直從靳寒州身邊繞過，一副並不滿意，但又不想再跟他爭論的態度。
靳寒州額角微繃，回頭目送她背影，不明白她又怎麼了？
最近不管聊什麼，總是跟炮仗一樣，一點就着。
他已經在好商好量，妥協了一次又一次，她還是不滿意。
從前的喬可溫柔懂事又乖巧，任何時候都不需要他操一點點心。
現在她怎麼這樣？像變了個人。
靳寒州下顎線繃緊，忍不住壓着氣性猜想，難道是因爲懷孕了，所以恃寵而驕？
‘嗡嗡’
心煩意亂的坐回沙發，順手接起電話。
“喂？”
“靳廳，白小姐醒了，她發現自己在醫院，情緒有點激動。”
靳寒州下意識皺眉，“出什麼事？”
“呃，倒沒什麼，就是問您有沒有來過，知道您沒來，好像鬆了口氣。”程毅道。
鬆了口氣？
以爲他還不知道她其實沒懷孕的事，所以鬆了口氣？
靳寒州神色淡下來，“化驗單的事暫時別提，她要是沒什麼事，就送她先回去。”
程毅：“哦，好。那先這樣？”
靳寒州正要掛斷，餘光不經意瞥見被丟在沙發角落的那本雜志，頓了頓，伸手拿過來。
“還有件事，有幾件珠寶首飾，你想辦法盡快買下來，送到家裏。”
程毅：“珠寶？您...送喬小姐？”
“嗯。”
“要不要找人幫您參謀參謀？”程毅小心試探。
不怪他操這個心，實在因爲靳廳是個工作狂，大直男，除了半年前送過喬小姐一枚鑽戒，平時也不見他怎麼買珠寶首飾送人家。
他委婉提醒，“女人在這種事上一般都很講究，送這麼貴重的禮物，要是款式不得喬小姐心意，是不是不太好？
靳寒州慢吞吞翻看手上雜志，目光一一掠過折頁的那幾款，鼻腔裏溢出聲笑。
“不用了。我知道她喜歡什麼。”
喜歡大的，喜歡貴的。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喜歡買奢侈品？
交代完程毅，靳寒州掛斷電話，單手舉起手上雜志，盯着上面足有五克拉的藍寶石若有所思。
喬可是舞蹈生，非必要場合以前從不戴珠寶，怎麼突然轉性兒了？
尤其這種浮誇的設計款，多數是買回來收藏的。
難道.....懷的是女兒？
*
李姐算着時間從保姆房裏出來，正要準備做晚餐，就看到靳寒州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翻一本雜志。
那本雜志，好像是太太剛剛翻過的。
李姐遲疑一瞬，正要上前問他晚餐想吃什麼，剛走近，就見靳寒州接起電話。
“喂？”
她只好噤聲，識趣的走開。
“寒州，你還在忙麼？”白靈語氣低細遲疑，聽起來帶着點小心。
靳寒州放下雜志，皺眉問：
“有事？”
白靈：“...我剛從醫院出來，正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之前是我太激動了，不該跟你那樣說話。”
她說完停下來，似乎在等靳寒州說什麼。
靳寒州察覺，面無情緒道：
“你不是說要回京市，我安排人送你。”
他沒有問她醫院的事，也沒有關心她身體，而是直接說要送她回京市。
白靈噎了噎，隱隱壓不住情緒：“我那是氣話！我要等程陽哥回來，在此之前我哪兒都不去，就待在北城，只有你有辦法幫我！”
說着滿懷期待和乞求的問他：
“...你會保護我，不會讓我被他們帶回去的，對不對？”
靳寒州想到父親的囑咐，抬手捏着眉心。
“白靈，沒有人比靳家更希望大哥能盡快回來，你對大哥有心，我們會努力說服白家，再給點時間。你沒必要離家出走這麼極端。”
頓了頓，又說：“退婚的事，白家單方面也做不了主。”
“我跑來北城還不是爲了讓你幫我想個對策？你現在這話，什麼意思？”
白靈隱隱緊張，“你該不會，不想管我，要我回去？”
靳寒州沉默以對。
“寒州！”白靈顫聲激動，“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要是程陽哥回不來，我怎麼辦？”
“不可能。”
靳寒州厲聲呵斥她，“大哥一會回來，不惜一切代價，我會讓人把他帶回來！”
白靈：“可.....”
靳寒州：“你該做的是老實待着，別添亂！”
白靈哭：“可是我真的很不安，萬一他...”
“沒有萬一，你給我聽好了。”
靳寒州語氣加重，“當初你既然選擇跟他，就該做好有這一天的準備，別告訴我你第一天知道，他在部隊面臨的是什麼樣的責任和危險！”
白靈顫抖哽咽，她不敢說自己後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