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一個服務員端着精致的琉璃盞走過來。
她見我站在門口,禮貌地側身替我推開了包廂門。
進門後,我的出現瞬間掐斷了包廂裏的曖昧笑鬧,所有目光全聚焦到我身上。
江亦宸搭在關甜甜發頂的手指猛地僵住,臉上的寵溺笑意瞬間凝固。
他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故作自然地垂下手,語氣裏帶着嫌棄。
“你怎麼才來?堵車有這麼長時間嗎?我還以爲你要放鴿子。”
他這話看似埋怨,實則是想在衆人面前,繼續維持他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掌控姿態。
我沒理會他,目光先落在了服務員手裏的菜上。
一道冰鎮的燕窩釀枇杷,擺盤極盡精巧。
可我分明記得,爲了契合慶功宴的氛圍,我定的全是熱菜硬席,根本沒有這道餐後小食。
正疑惑時,江亦宸的聲音明顯放柔,和剛才對我的語氣判若兩人。
“服務員,快把菜端過來,這是我專門給甜甜點的。”
關甜甜立刻眼睛一亮,臉上掛着嬌俏又無辜的笑,沖江亦宸甜甜道了聲謝。
“我最喜歡吃枇杷了,宸哥,你對我真好~”
這話一出,包廂裏立刻有人跟着起哄。
口哨聲和附和聲混在一起,不少人還曖昧地擠眉弄眼,眼神裏的調侃不言而喻。
關甜甜轉向我,眼神藏着得意,聲音軟得發膩卻字字帶刺。
“聞姐姐,你來晚了可要自罰三杯呀!宸哥說你酒量可好了,正好讓我們見識見識?”
說完她還歪了歪腦袋,表情期待。
我面色冷了冷,胃裏猛地一陣翻涌。
也許是因爲重感冒的不適,也許是因爲關甜甜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讓我惡心。
我壓下惡心,態度冰冷。
“我不喝。”
“還有,我的酒量如何,跟你沒關系。”
關甜甜的臉色煞白,眼眶瞬間紅了。
她咬着下唇,可憐巴巴地拽了拽江亦宸的衣擺,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宸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就是想活躍氣氛,聞姐姐好像生氣了……”
江亦宸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裏滿是不耐煩的壓迫感。
“聞姝,你對誰擺臉色呢?甜甜就是開個玩笑,你幹嘛這麼較真?”
“再說了,不就三杯酒嗎?趕緊喝了,別掃了大家的興。”
他的態度理所當然,仿佛我天生就該順着他的意。
我後退一步,避開了江亦宸的手,感冒帶來的頭暈瞬間涌上來,惡心感更甚了。
“我說了,我喝不了。”
我的聲音又冷了幾分,看着他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嘲諷。
旁邊有人跟着幫腔。
“哎呀聞姐,甜甜沒惡意的,而且今天是宸哥的大好日子,你就喝了吧!”
江亦宸大概是沒料到我會當衆駁他的面子。
他眼底冒火,語氣瞬間尖銳。
“你什麼意思?”
“以前你爲了幫我擋酒,一斤白酒都能一口氣灌下去,現在三杯香檳都推三阻四?”
他頓了頓,還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委屈巴巴的關甜甜。
“甜甜都放低姿態了,你非要讓她下不來台?”
我看着他理直氣壯的模樣,只覺得荒謬又心寒。
他甚至忘了,早上出門前,我還因爲重感冒咳得直不起腰,是他親手把頭孢膠囊遞到我手裏,還叮囑我一定要記得按時吃藥。
可現在,爲了給關甜甜撐腰,這點事他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