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後來,皇帝心腹鄭總兵意外離世,上位的蔣總兵爲人正派,與景澤鈞也稍有些交情,景澤鈞才能脫離苦重的勞役,改名換姓重投軍中,憑着戰功一步步升至把總、千總,景家也從最靠近關門的村子搬入內城,馮家才重新湊了上來。
要她說,老板根本不稀得理這群小人,但耐不住老板他媽,一心想緩和兒子與娘家的關系。
換了套衣服,重新上了妝容,江知意帶着碧玉往西院走去。
邊走邊交代,“我有孕的事情千萬別說漏嘴。”
“知道知道,您是想趁千總生辰,給他驚喜。”碧玉撇撇嘴,要她說,就應該把這個消息甩那群小賤人臉上,讓她們猖狂嘚瑟。
千總和小姐感情多好,非得橫插一腳,上趕着做妾,惡心死了。
到了西院,碧玉拉開厚厚的門簾讓江知意進去,隨後,自己去了側屋丫鬟們歇腳的地方。
“媳婦見過母親,見過各位舅母。”江知意雙手壓在腰側,屈膝行禮。
“自家人,不必多禮,知意啊,來坐。”上首的老夫人一臉笑意,不知道是說着什麼開心的事兒了。
待她坐下,對面三個女孩兒也站起來,“妹妹們見過表嫂。”
三個女孩兒各有姿色,娉娉婷婷,弱柳扶風,同爲女人,她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馮家出美人,不然靠一個落魄侯府的名頭,老夫人可升不了妃位。
老板有福了!
“諸位妹妹快起,哎呦,一個個都是大美人兒,都把嫂子晃花眼了。”
誰不願意聽好話,果然,剛剛隱隱約約的敵意消失不見了。
老夫人和舅母們也眉開眼笑。
江知意繼續加火力:“都說侄女肖姑,果真不假,我這恍惚一打眼,還以爲屋裏都是些嬌俏小姑娘,只剩我一個黃臉婆了。”
“哎呦呦,你們瞧瞧,瞧瞧這張嘴,多伶俐啊,還誇我們幾個老婆子像小姑娘。”老夫人捂着肚子,笑得直喊疼。
“妹妹們今天一定留下用晚膳,看着她們這臉蛋兒啊,我都能多吃幾碗。”
爲老板解憂是一個打工人的專業素養。
老夫人因爲娘家與兒子鬧過幾次別扭了,她留肯定又是一場大戰,不如她開口,還能少吃些掛落。
每次母子倆吵架,景澤鈞沒幾天就回營地,面對老夫人嘮叨的向來只有她。
這話一出口,老夫人果然滿意,對面的幾個人,眼裏也壓制不住露出喜意。
“知意啊,可不許再說自己是黃臉婆了,這幾年,家裏家外全靠着你操持,你是咱家的大功臣,這府裏,日後沒有人能越得過你去。”
又來了又來了,大餅從天而降。江知意面上感動,心裏卻翻了個大白眼。
“知意啊,現在這日子雖比不上京城,但我也滿足了,如今唯一的遺憾是鈞兒二十三了還沒能有個一兒半女,你也知道,你當年傷了身子,難有子嗣,母親想着,替鈞兒納一房妾室進門,綿延子嗣,日後孩子就放在你膝下養,跟親生的也差不了什麼。你說呢?”
我說呢?我說個屁啊!
養母難當,養得好了是基因問題,養不好全是我的錯。
你但凡讓她自己生自己養我都沒那麼生氣!
“多謝母親爲我着想,”江知意嚶嚶嚶,用帕子擋着臉,迅速點了些口水,“我這身子不爭氣,這些年,我日夜想着能與鈞郎有個孩子,可惜皆不如願,日後若把孩子養在我膝下,必定當做親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