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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你不是孤兒嗎?你不是說你爸媽早就......”
“我爸是說過,如果我未來的丈夫只看重我的錢,他寧可我一輩子瞞着他。”我平靜地打斷他,“所以我告訴你的版本,是他們車禍去世了。”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沒有一絲快意,只有無盡的悲涼。
我曾經以爲,我嫁給了愛情。
我願意爲了這份愛情,陪他吃糠咽咽菜,陪他東山再起。
爲此,我不惜和我父親鬧翻,執意要過“普通人”的生活。
結果,我的一腔真心,在他和他所謂的“白月光”眼裏,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長達一年的“考驗”。
一場充滿了欺騙、利用和羞辱的遊戲。
“所以,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個騙局?”顧言深的嗓子幹澀得可怕。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我冷漠地看着他,“是你,先把我當傻子耍的。”
“不!不是的!晚晚!”他突然沖過來,想要抓住我,“我是真的愛過你!在清淺回來之前,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
我的律師,周毅,上前一步,擋在我面前。
“顧先生,請您自重。”
“滾開!”顧言深狀若瘋狂地推開周毅,“這是我和我老婆之間的事!”
他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裏面充滿了不甘和悔恨。
“晚晚,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和許清淺馬上斷幹淨!錢,公司,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你覺得,我還會信嗎?”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帶着哭腔的女聲。
“言深!”
許清淺來了。
她穿着一身潔白的連衣裙,畫着精致的妝,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看到屋內的情景,特別是看到我身邊的周毅時,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調整過來,直接撲到顧言深懷裏。
“言深,我聽阿斌說你這裏出事了,我好擔心你!你沒事吧?”她一邊說,一邊用挑釁的眼神看着我,“蘇晚姐,你爲什麼要這麼對言深?他爲了你,連家都不要了,你還想怎麼樣?”
“爲了我?”我重復着她的話,覺得這簡直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顧言深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
可許清淺卻抱得更緊了,她把臉埋在顧言深胸口,用只有我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得意地低語。
“蘇晚,你輸了。言深的心,永遠是我的。”
然後,她抬起頭,對着我,露出了一個勝利的微笑。
緊接着,她像是腳下一滑,整個人朝着旁邊的桌角摔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顧言深幾乎是本能反應,他再次推開了我,一個箭步沖過去,穩穩地抱住了即將摔倒的許清淺。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緊張和後怕。
“清淺,你沒事吧?”
我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
我看着他,看着他懷裏安然無恙的女人,看着他臉上毫不掩飾的關切。
原來,所謂的漸凍症,不是針對全世界。
只是針對我。
我,才是讓他全身僵硬,無法動彈的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