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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沒動。
阮清歡已經打開了門,聲音甜得發膩。
“親愛的,你終於來了,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阮清歡的男朋友,沈策走了進來,手裏提着兩個禮盒。
據說是個富二代,家裏開廠的。
阮清歡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客廳裏帶。
“沈策,這是我姐,阮雲錦。”
沈策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剛從高鐵下來,爲了趕路穿得很休閒,羽絨服上還沾着路上蹭到的灰。
沈策眼中閃過輕蔑。
“樓下車位滿了,我停路邊了,你去幫我挪一下。”
我看着懷裏的車鑰匙,氣極反笑。
“你自己沒長手?”
我把鑰匙扔回茶幾上,阮清歡尖叫起來:
“姐!你怎麼跟沈策說話呢?人家是客!”
媽媽趕緊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
她的指甲掐進我的肉裏,疼得我皺眉。
“雲錦!你幹什麼?不懂事也要有個限度!”
她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咬牙切齒。
“算媽求你了,沈策家裏有錢,清歡能不能嫁豪門就看今天了。事成之後,媽把房間還給你,行不行?”
又是這套。
從小到大,只要是爲了阮清歡,我就得讓步。
我甩開媽媽的手,徑直走到餐桌旁坐下。
沈策見我不動,冷哼一聲,自己拿着鑰匙下樓了。
阮清歡狠狠瞪了我一眼,追了出去。
十分鍾後,兩人回來入座。
桌上擺滿了清蒸帝王蟹、紅燒鮑魚、油燜大蝦。
這些都是我提前訂好,讓人送來的生鮮。
媽媽殷勤地給沈策夾菜,臉上笑得褶子都開了。
“沈策啊,嚐嚐這個蟹,特意給你留的,肥着呢。”
她把最肥美的蟹肉放進沈策碗裏,又拆了一個,放進阮清歡碗裏。
然後把剩下的蟹殼推到我面前。
“雲錦,你愛吃素,這盤炒青菜新鮮,你多吃點。”
我看着面前那盤綠油油的青菜,再看看他們碗裏的蟹肉。
這帝王蟹,是我花了三千塊買的。
沈策吃得心安理得,一邊吃一邊誇:
“阿姨手藝真好,這蟹選得不錯。”
爸爸在一旁附和:
“清歡嘴刁,非要吃最好的,我們當父母的肯定得滿足。”
阮清歡吃着蟹肉,突然把手裏的名牌包往桌上一放。
“沈策,你看這個顏色好看嗎?我昨天剛買的。”
沈策看了一眼,點點頭:
“不錯,挺襯你的。這得十幾萬吧?”
阮清歡得意地笑:
“哎呀,也沒多少錢,我爸媽疼我,隨便刷。”
我盯着那個包,瞳孔驟縮。
上個月,我的信用卡副卡突然收到十二萬的消費提醒。
當時我打電話問媽媽,媽媽說是爸爸生病住院,急需用錢交押金。
我急得差點請假飛回來,媽媽卻說沒事了。
原來爸爸的救命錢,變成阮清歡手裏的包。
我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發抖。
“這包挺貴的吧?”
阮清歡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理直氣壯地說:
“還行吧,爸媽給的零花錢買的。”
“是嗎?爸媽退休金加起來一個月才三千,能攢出十幾萬給你買包?”
桌上的氣氛尷尬,媽媽趕緊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腳。
“吃菜,吃菜!問那麼多幹什麼!”
沈策放下筷子,環視一圈客廳。
“清歡,你家這條件確實不錯。這地段的大平層,現在得一千多萬吧?”
阮清歡立馬接話:
“那是,這可是市中心的樓王。”
沈策點點頭,看似隨口問道:
“房產證上寫的誰名字啊?”
我剛要開口,爸爸突然搶着說:
“當然是清歡的名字!”
我猛地抬頭看向爸爸。
爸爸面不改色,繼續說道:
“這房子就是給清歡準備的嫁妝。以後你們結了婚,想怎麼裝修都聽清歡的。”
沈策滿意地笑了,握住阮清歡的手:
“叔叔阿姨真大方,清歡以後跟着我,肯定不會受委屈。”
阮清歡嬌羞地低下頭:
“爸,你真好。”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仿佛這房子真的是他們買的一樣。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想掀桌子的沖動。
現在發作,他們肯定會說是誤會,是爲了給阮清歡撐場面。
沈策一走,我立刻站起來。
“阮清歡,那個包是怎麼回事?”
我拿出手機,翻出銀行消費短信懟到她臉上。
“上個月十二號的十二萬八,是不是你刷的?”
阮清歡看清短信後,翻了個白眼。
“姐,你至於嗎?不就是刷了你點錢嗎?你賺那麼多錢不就是給我們花的嗎?”
我氣得聲音發抖:
“那是我的血汗錢!媽騙我說爸住院了,結果是給你買包?”
媽媽正在收拾桌子,聽到這話,把抹布往桌上一摔。
“嚷嚷什麼!是我讓她買的!”
她沖過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摔在地上。
“你妹妹要見男朋友家長,沒個好包怎麼行?你這個當姐姐的,一點都不爲妹妹着想,就知道錢錢錢!”
“你掉錢眼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