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許總和陸董知道這件事嗎?”
財務總監爲難開口:“他們說沒事,說有您在,您會解決的。”
我輕笑一聲:“那就違約吧。”
我掛了電話,辦理了出院手續。
今天是母親去世七周年的祭日。
也是我承諾的,最後一天。
我買了一束母親最愛的白玫瑰,去了西郊的墓園。
可我站在那塊熟悉的墓碑前,卻愣住了。
墓碑上的照片,是陌生的。
碑文上刻着的名字,是秦蘭。
陸宇的親生母親。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身後傳來許舒寧和陸宇的說笑聲。
“哥哥,你來得好早。”
許舒寧小心地推着陸宇。
生怕輪椅顛簸到他。
我指着那塊冰冷的石碑,聲音都在抖。
“我媽呢?”
許舒寧皺了皺眉,似乎很不滿我此刻的態度。
“阿崢,你小聲點,別嚇到小宇。”
她將陸宇護在身後,才不緊不慢地解釋:“小宇前幾天做夢,夢到許阿姨說她一個人在那邊很冷。”
“我找人算了算,你母親的這塊墓地,是難得的向陽寶地,就讓許阿姨搬過來了。”
父親也拄着拐杖,從後面跟了上來,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母親生前最不喜歡曬太陽,當初是你非要選這裏。”
“現在正好,讓給你許阿姨,她也算得償所願。”
我看着他們三個,像在看一場絕頂的荒誕劇。
“那我媽呢?”我一字一句地問。
“骨灰已經遷到後面的公益墓地了。”許舒寧輕描淡寫。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會讓你母親沒地方去的。”
陸宇從她身後探出頭,怯生生地說:“哥哥,你別生氣。我媽媽也是你的長輩,她現在是寶寶的親奶奶,既是我們陸家的人,也是許家的人,你照顧她,也是全了伯母的遺願。”
“是啊,陸崢。”父親用拐杖點了點地。
“你答應過你母親,要照顧好陸許兩家,現在秦蘭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你不能厚此此薄彼。”
他們用我恪守了七年的承諾,來逼我接受這樁荒唐事。
我看着那塊陌生的墓碑,許久,忽然笑了。
我沒再跟他們爭辯。
轉身,走向了後面的公益墓區。
在管理員的指引下,我找到了母親那個小小的連名字都還沒來得及刻上去的格子。
我抱着冰涼的骨灰盒,走了出去。
經過他們身邊時,我沒有停。
許舒寧大概覺得我還是妥協了,語氣緩和下來。
“阿崢,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晚上回家,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阿宇特意給你帶了禮物。”
真是好大的恩賜。
我走得更快了些。
把他們令人作嘔的聲音都甩在了身後。
走之前,我去改了姓,跟母親姓沈。
又把辦好的離婚證放到了主臥床頭。
確認好我與陸許兩家,再無關系。
我抱着母親的骨灰盒登上了去海外的飛機。
.......
回到家的許舒寧突然心緒不寧。
她皺眉問自己公公:“爸,今天好像是婆婆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