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被扔進了營帳深處的軟塌上。
手腳被縛，動彈不得。
蕭景沒有立刻碰我。
他坐在案前，慢條斯理地擦拭着那把染血的長劍。
劍身雪亮，映出他冷峻的眉眼。
我絕望地閉上眼。
腦海裏全是阿癡死前的模樣。
他傻笑着用身體護住我，血流得滿地都是，還在念叨：「娘子不怕，阿癡疼。」
阿癡雖然傻，卻是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我是庶女，被嫡母嫁給太傅家的傻兒子沖喜。
所有人都笑話我，只有阿癡，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我。
哪怕是一個肉包子，也要藏在懷裏捂熱了給我吃。
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哭什麼？」
蕭景不知何時走到了榻前。
他指腹抹去我的眼淚，動作輕柔，卻讓我毛骨悚然。
「那傻子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從此以後，你不用再伺候一個流口水的廢物，不用再被人指指點點。」
他聲音低沉，帶着蠱惑。
「跟着孤，孤讓你做人上人。」
我狠狠啐了他一口。
「你也配提他！」
蕭景臉色一沉。
他猛地撕開我的衣裳，冰涼的手掌覆上我的肌膚。
「沈璃，搞清楚你的身份。」
「你現在是孤的戰利品。」
並沒有想象中的狂風暴雨。
他的動作停住了。
視線落在我左肩的一處傷疤上。
那是小時候被嫡姐用燙紅的炭火燒的，很難看，像一條扭曲的蜈蚣。
阿癡第一次看到時，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非要給我吹吹。
蕭景的手指在那道疤痕上摩挲。
指尖微顫。
我厭惡地別過頭。
「別碰我。」
蕭景收回手，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
「真醜。」
他評價道。
隨後，他扔給我一套舞姬的衣服。
「穿上。」
「今晚慶功宴，你去跳舞。」
我不動。
「不去？」
蕭景冷笑一聲，拍了拍手。
帳簾掀開，兩個士兵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走了進來。
雖然臉已經被毀了，但我認得那身衣服。
是阿癡。
我渾身血液倒流，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悲鳴。
「阿癡！」
蕭景踩在屍體的胸口，漫不經心地碾了碾。
「聽說這傻子皮糙肉厚，不知道剝了皮做成燈籠，會不會亮一些？」
我瘋了般掙扎，繩索勒入皮肉，鮮血淋漓。
「我去！我去！」
「別動他！求你別動他！」
蕭景滿意地收回腳。
「早這樣聽話不就好了。」
他挑起我的下巴，眼神像毒蛇吐信。
「跳得好，孤就讓他入土爲安。」
「跳不好......」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這紅鯉魚，就真得翻白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