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南街的商販格外多。
在琳琅滿目的物件之中,若風看中了一款銀色飛花步搖,雖非寶器,做工卻十分精美,她拿在手裏左看右看,很是喜歡。
攤主遂問:“這步搖很襯小姐的花容,小姐喜歡,便買下吧。”
若風放下步搖,苦笑道:“我不是什麼小姐,平日裏也戴不上這個。”嘴上雖這麼說,卻依然對那步搖愛不釋手。
“若風姑娘,喜歡便買下,緣何猶豫?”一男子靠近小攤,若風抬眼一看,原是二皇子身邊的副將穆昭。
若風忙行禮問候。
穆昭一笑,問了攤主那步搖多少銀錢,跟着就要掏銀子出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若風忙去制止,自己趕緊把銀錢付了。
穆昭一笑:“幾兩碎銀討自己片刻歡愉,若風姑娘早該拿下。”
“我一個丫鬟,總不能穿戴得如小姐一般,倒會失了尊卑。”若風有些難爲情。
穆昭拿過若風手中的步搖,插在她的發髻上,笑道:“什麼小姐丫鬟的,凡事只要自己喜歡,丫鬟也能美過小姐不是?”
穆昭沖她一笑,一雙桃花眼明媚多情。
若風羞澀地後退幾步,他一個男人,在大街上給一個並不熟絡的女子戴步搖,這舉動實在輕浮。
她謊稱自己還有事,趕緊走開了。
若風摸了摸步搖,心想:我與穆昭只有幾面之緣,也沒說過幾句話,不算熟識,他今日的舉動着實輕佻,還好及時甩開了他。
她一個人在南街逛了許久,回頭來寶慶樓,已不見凌岄與秦姝桐,王府的馬車也不在了。
若風兀自嘆氣,自己總不能在此處白等,也只好邁着孤寂的步子往回走。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若風回頭一看,只見穆昭策馬而來,在若風跟前勒馬停下。
若風一驚:好家夥,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穆昭俯身問道:“這麼晚了,你要一個人回去嗎?你們家王爺還真是放心得很!”
“王爺和秦小姐逛廟會呢,我等着着急,就自己回了。”若風說着說着,便低下了頭。
“那也不能把你一個小女子丟在街上啊,這廟會人多雜亂,碰見歹人該如何是好?”
“不會的。”若風擠出一個笑臉來,心想:你比歹人還像歹人,你走了,我就安全了。
“不如我送你吧!”穆昭慷慨地伸出手。
“啊?”若風一驚,這廝當真輕浮,忙拒絕了他:“不必不必,我喜歡一個人走路!”
“你別見外,我也就順路送你一程。”穆昭也不顧若風的反對,一把摟住她的腰,拎小雞似的將她提到馬背上,沒等她回過神,便策馬奔馳而去。
若風一路上是又驚又怕,他騎馬太快,耳旁的風呼呼吹過,叫人睜不開眼,身子與他貼得又近,實在叫她心煩。
馬蹄漸停,二人很快到達祁王府。
卻見凌岄正欲上馬出行,王府門口列裝兩排衛兵,整裝待發。
泰安瞧見若風,遠遠地迎來,驚喜地笑道:“我的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可把我們急死了!我和王爺在南街找了你一圈,沒見着你,以爲你回府了!回來又沒瞧見你,還以爲你被人拐了去,正準備去尋你呢!你回來得還真及時!”
穆昭下馬行禮,禮貌地將若風扶下來。
凌岄冷笑:“穆副將不去護着你家主子,倒有空盯上我府上的人了!”
穆昭淺笑:“下官瞧見若風姑娘一人在街上,想着一個姑娘家夜行總不安全,就順便將她送回來了。”
“是麼,那本王還得謝謝穆副將了。”凌岄的話陰陽怪氣。
“若風多謝穆大人相助,夜黑風大,穆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若風聽出凌岄那語氣不對,她朝穆昭使了個眼色,出言將他支走。
穆昭也聰明,立馬懂了她的用意,忙作揖退去,沖若風挑眉一笑,策馬離去。
凌岄將手裏的繮繩扔給泰安,大步流星、怒氣沖沖回府去了。
如是平時,若風定會去伺候凌岄寬衣歇息。但今夜,她不敢前去,她知道凌岄真的動了氣。
若風原想躲在房中避一避,待明日凌岄氣消了,她再出現,也就無事了。
但凌岄並不打算忍忍就過了。
泰安過來敲門,說王爺請她去書房,還提醒她,主子爺心情不好,叫她謹言慎行。
若風一路忐忑,走走停停,半晌才踱去書房。
只見凌岄臉色陰沉地坐在書桌前,手裏捏着本書,濃烈的怒氣充斥着整個書房。
若風將門合上,拘謹地走到凌岄身旁,給他倒了一杯茶。
她站了許久,也不見凌岄有何吩咐,只見他一直盯着手中的書,也不翻頁,一臉肅殺。
若風終於忍不住開口:“王爺,夜深了,要麼,您明天再看?”
凌岄這才將書扔在桌上,雙眼怒瞪身旁的若風,那憋了許久的怒氣,終於抓住了宣泄的出口。
若風心中一緊,抿了抿嘴,她還從未見過凌岄用這般眼神盯着自己,登時慌了。
“你什麼時候跟他交好的?”凌岄恨得咬牙切齒。
“啊?”若風一驚,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什麼交好?我跟穆大人都不熟。”
“是麼?不熟?不熟,他能摟着你?”凌岄漂亮的眼睛好似要竄出火來。
“沒有,他哪裏摟我了?”若風慌忙擺手。
“你跟他在馬背上,都貼他身上了,如此親密,你竟然說與他不熟?我親眼目睹,你還狡辯!”凌岄氣得一拍桌子,站起身,逼近若風。
“我沒有,我不想上他的馬,只是他……他……”
“他怎麼了!”凌岄氣勢洶洶地打斷了她的話,又逼問:“難怪你今日打扮得豔麗,原是早就想好與他人廝混去了!”說着,一把拔下了若風頭上的步搖,將其扔得老遠。
若風急了,忙解釋:“我與穆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真的就是順道送我回來而已!”
“穆大人!你喊得倒是親切!”
若風都不敢開口了,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
“怎麼不狡辯了?我倒不知你背地裏竟還有別的男人!”
“我沒有……”
凌岄根本聽不進若風的任何解釋,他已經氣得失了理智,直將她逼到牆角,低頭鎖住她顫抖的紅唇,扯開她的衣衫,帶着滿腔憤怒,強行將她占有,像是在宣示他作爲她的男人絕對的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