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穆昭出現後,凌岄就將若風看得很緊,日夜不離。
若風也被他的情緒左右,無法像以往那樣看得開了。她心裏是很喜歡凌岄的,但她一直隱藏着這份情愫。她清醒地知道自己與他身份的差距。
若她的主子爺如礽王那般無甚抱負也好說,他又是個有野心的,若風自知自己於他的前程無半點作用,甚至可能起反作用。
所以,她的喜歡一文不值。
凌岄越是表現得對她在意,她越是鬱鬱寡歡。
這日晌午,春光正好,窗外的鳥鳴格外清脆,擾人小憩。
若風走去後院,鳥鳴聲又沒了,幾片落葉飄到她發髻上,她隨手撣落葉片。
正要回屋,卻聽見幾聲奇怪的“噼噼”聲,抬頭一看,竟瞧見穆昭坐在老高的樹杈上,正往她頭上扔樹葉。
若風嚇得一激靈,忙環看四周,幸而四下無人,這才仰着頭問道:“你又來搗什麼亂?”
穆昭一笑,從兩丈多高的樹上一躍而下,穩穩地停在若風身前。
若風忙警告他:“你趕緊走,否則我可喊人來了!”
穆昭可不慌,他一把摟住若風,腳一點地,十分輕鬆地將她掠到高高的樹杈上,當即把她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抱着樹幹,不敢動彈。
穆昭逗她:“你若害怕,摟着我也行。”
“你別靠近我!你一靠近我,準沒好事!”若風喝斥道,又問:“這次又打了什麼壞主意了?”
“我好心來看看你,怎麼就變成壞主意了?”
“你這人能安什麼好心?誰家好心人,一見人就搶?一回上馬,二回上船,三回上樹了!竟讓人無路可走。”若風言語中透着無奈。
穆昭忍不住笑出了聲:“我若不搶,你也不會留下呀。”
“你那一肚子壞心眼,前兩次坑我就算了,這回怎麼跑家裏來坑人了?你是不是又喊我家主子過來看戲了?”若風嘆了口氣,勸道:“你這招沒用,我就是個丫鬟,你可別逮着我一個人使勁薅了!你們離間不了秦小姐和我家王爺。”
“我不是來離間誰的,我就是來看看你,我還特別留意了你們王爺的行蹤,他還在宮裏。聽說皇帝在和秦相商議他和秦小姐的婚事,一時半會回不來。”
“是麼。”若風眼眸黯淡,一顆心陡然一沉。
“當然了,我可是在皇城司任職,這消息能有假?”穆昭頗有些自豪,又說道:“你家主子是有點手段的,把秦小姐迷得不輕,聽說秦小姐爲了嫁他,在家絕食呢,逼得秦相主動去跟皇帝提婚事,你家主子真是好事占盡了。”
若風哪裏聽得進去,只冷淡地笑笑。
穆昭見她臉色有變,心裏也猜出了緣由。經過前兩次的試探,他知道若風和凌岄的關系不一般。於是,轉而問道:“上次,你家王爺沒爲難你吧?”
“他爲難我作甚?”若風輕蔑地瞄了他一眼,譏諷道:“你也真是夠無聊的,怎麼跟個好管閒事的婦人似的,我的事與你何幹,皇城司很閒嗎?”
穆昭反駁:“我是怕上回因爲我,讓你家主子誤會你,我不放心,所以才抽空來見你。前幾次,確實是我對不住你。”
“我不過一個下人,不敢承受穆大人的道歉。”
穆昭抬眼看着若風,見她粉面如花,眼底總有些憂愁,難免讓人心生憐惜。
穆昭別過臉,從懷裏摸出個錦盒,遞給她:“這個你收下,就當是我賠罪了。”
若風一愣,忙擺手拒絕。
穆昭將錦盒塞進她懷中,逗道:“你若不收,就是不肯原諒我。那下次,我再見你,可就不知道會把你掠去什麼地方了,屋頂?山頭?還是……”
“行,我收了!那我們兩不相欠,就此別過,再別相見了。”若風語氣堅決。
穆昭淺淺一笑,摟着她,風一般地從樹上躍下。
若風的腿都嚇軟了,趕緊地扶着牆,摸回屋裏。
傍晚,若風備了一桌子酒菜,想着主子爺和秦小姐的婚事訂了,今夜他肯定高興,必得回來淺飲幾杯。
但凌岄很晚才回來,泰安說,秦府設宴,王爺吃了酒。
凌岄回府,見那一桌子酒菜,便明白了若風的用意。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改往日的沉悶,變得意氣風發,笑臉盈盈。
若風也爲他高興,他心心念念的秦殊桐,終於能娶進門了。
她倒了杯酒敬他:“恭喜王爺心想事成。”
凌岄一怔,蹙眉問道:“你又不會飲酒,這是作何?”
若風笑答:“王爺高興,我替王爺高興。”
二人並未提他與秦殊桐的婚事,可都心知肚明。
凌岄心下愜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甚是暢快。若風也抿下一杯,辛辣刺喉,無比難受。
她又連敬幾杯,凌岄暢言:“有了秦家支持,我的路便能暢通些,下一步,便是皇宮。”他快飲一杯,成竹在胸。
若風不善飲酒,幾杯酒後,已有些頭暈目眩,趴在桌前,雙手撐着沉重的腦袋。
凌岄將她抱回臥房,那紅暈的容顏、迷離的神情、柔軟的身子,都叫他喜歡得緊。
他情難自抑,忍不住將她摟緊,熱烈地親吻。
若風愣了神,腰間已感受到他手掌的溫熱,她腦子卻清醒,推開凌岄:“王爺自重,你即將與秦小姐成婚,便不可與我這般。”
“提她作甚!”凌岄臉色稍變,手裏的動作和心裏的欲望可停不下來。
若風竭力將他推開,冷冷拒絕:“王爺自重。”
“她是她,你是你。”凌岄有些惱怒,他想親昵的只有她,不想聽見她提別的女子。
若風不解他的意思,他是主子,向來是不置可否的。
她從不追問,只當是凌岄一味地看低她,是在提醒她,秦殊桐是大家閨秀,是他的王妃,她只是一個陪床丫鬟,她們之間天差地別。
若風恍了神,快要溢出的眼淚硬是忍了回去。臉上的紅暈遮住了悲傷,她伸手撫摸凌岄的面容,她心中傷懷,只怕他娶了妻,她連做替身的資格都沒有了。
酒勁上頭,若風忍不住去抱他,凌岄心中歡喜,褪去衣衫,又是一夜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