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被來打掃的保姆發現送到醫院裏。
我被送到搶救室時，呼吸都已經停止了。
醫生表情嚴峻：“現在她的生命緊急，必須要馬上進行手術。”
“要是錯過的話，很容易就腦死亡了。”
保姆面上着急，只能打電話給顧言庭。
但是電話那頭是李柒柒。
“先生你快點過來醫院看看，夫人快要不行了。”
李柒柒語氣冷漠：“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樣撒謊，我等一下就讓言庭解雇你。”
她掛斷了電話，保姆面上都是着急，但是她也沒有辦法支付手術費。
我的心跳越來越慢，幾乎快要停止。
有位好心的醫生幫我墊付了醫藥費，我才開始進行手術。
但是一切都晚了。
我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
顧言庭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李柒柒拿着他手機在搗鼓。
他的眉頭一皺，立刻把手機給搶了過來。
“別動我手機。”
他輸入我的生日解鎖屏幕，才發現有個陌生的通話記錄。
他皺着眉頭剛想詢問，李柒柒就搶先解釋。
“剛剛有個騙子打電話過來，我給掛斷了。”
她脫下身上的衣服，渾身赤裸。
她柔弱無骨的靠在顧言庭的身上，手還有意無意的撩撥。
往常顧言庭肯定把持不住，但是今天不一樣。
他的心裏總覺得隱隱不安，心口悶悶的。
他一把將李柒柒推開，坐在床邊抽煙。
他反復打開手機，但還是沒有看見我給他發的消息。
他心中氣不過，走到關押我的那間房想要尋找我的蹤跡。
但是裏面沒有人，他的心越來越慌，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指尖劃過，怎麼抓也抓不住。
他憤怒起來，朝着房間裏面怒吼。
“江寧晚，你又在搞什麼把戲？趕快給我出來。”
但是沒有人回應他，他也莫名的煩躁。
他走進房間裏，發現裏面都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他緊鎖着的眉頭這才展開來。
他給我撥打電話，但都顯示無人接聽。
他把保鏢喊過來，博然大怒。
“我不是要你看好夫人嗎？現在還她人呢！”
“是李小姐將她帶走的，我們以爲有您的授意也沒在托管。”
他快步走回去想要找李柒柒問個清楚，但是經過遊泳池的時候就聽到了熟悉的電話鈴聲。
他走過去才發現泳池已經一片狼藉了。
他馬上讓人調查監控，才發現我和李柒柒之間起了爭執。
我爲了撈那個骨灰整個人都墜入泳池，再也沒有了求生意識。
他看見是保姆帶走了我，他發瘋似的要找到那個保姆，但還是沒能找到。
他猛然想起那個未接來電，才顫抖着手撥通那個電話。
“江寧晚在哪！”
“夫人她在醫院，現在情況很不樂觀。”
他立馬驅車趕到醫院，醫生見他立馬呵斥他。
“你怎麼當丈夫的！怎麼會讓妻子溺水在遊泳池。”
“我們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有什麼事情難道還有比你妻子更重要的嗎？”
他低着頭不敢反駁，面上一片羞愧。
“那我老婆怎麼樣了？她......不會有危險吧？”
醫生表情嚴肅，隨後搖了搖頭。
“幸好有好心的醫生幫你老婆繳費，但是時間還是太晚了，雖然手術很成功，但你老婆已經徹底喪失了求生意識。”
“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們也說不定。”
顧言庭的大腦嗡鳴，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他投過玻璃窗看見我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仿佛破碎的瓷娃娃。
身上插滿了儀器，像是隨時都要輕飄飄地離開。
他的眼睛裏都是血絲，滿臉都是憔悴。
他就在外面守了一夜，可我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就連醫生都在勸阻他回家，但他還是不願放棄。
每次醫生在給我檢查完之後，他都會迎上去。
“醫生，我老婆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你可以多和她說說話，說不定還可以讓她早點醒過來。”
他踏進病房的那刻，呼吸都停滯了。
他帶着口罩，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寧晚，是我，我來看你了。”
“都怪我沒有用，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出了這些事。”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只要你醒過來，好不好？”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偏過頭去不敢再看我的臉。
他抓着我的手撫上他的臉龐，聲音輕柔。
“寧晚，你不是說過要陪我一輩子嗎，你怎麼可以讓我一個人過完下輩子。”
我的眼角淚水滴落在枕頭上。
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他把我從黑暗中救贖出來，但又親手將我送回黑暗。
就因爲他的母親爲了幫我去山上采草藥，失足掉進懸崖，屍骨無存。
我們兩個從此產生了間隙，再也不能如初。
我是罪人，但凡我那日沒有生病，就不能造成如此慘劇。
那份愧疚讓我留在顧言庭的身邊，希望可以爲自己贖罪。
我有無數次想要帶着女兒遠走高飛，但是都被女兒那希望我們家庭和睦的希望給消退。
我就在想，也許想看着女兒健康長大也是很好的。
但是一切都破滅了。
我的女兒就這樣死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是一個幫凶。
我的孩子的骨頭被取出來，就連死了都不能安寧。
就連最後的骨灰都被溶在水裏。
我想去找我的女兒了。
我感知到顧言庭的淚水不停地滴落在我的手上。
一句又一句的和我道歉。
但是我的眼皮就想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