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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舍得來了?說吧,這次是遇到了什麼委屈,電話裏面怎麼問都不肯說,現在總該說了吧?”
謝澤鳴看到我頹廢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將我抱住,
“你之前讓我幫你刪除在國內的輿論風波,我已經處理好了,那些熱搜我也看了,我才不相信那是你能造成的失誤呢。”
這段時間我夜不能寐,滿腦子都是患者死在手術床上的場面。
一度壓抑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我緊緊摟着謝澤鳴,悲傷地說,
“有個從住院就交給我看管的患者死在病床上了,但是我無能爲力,我自詡醫術不錯,可竟然沒挽救他的性命。”
謝澤鳴輕輕拍着我的肩,安撫我,
“是因爲你的失誤嗎?”
“不是,但也有我的原因在,是溫媛媛爲了挑釁我在病患的器官上劃字導致對方大出血。”
“又是這個人,既然是她的問題,那爲什麼辭職的人是你?還有網上那些謾罵攻擊你的話都是怎麼回事,不會也是因爲她吧?”
謝澤鳴問這話的時候已經猜到了個大概,但聽完我講完事情前因後果之後,還是怔了好久才接受這個事實。
“沈譽珩竟然爲了別的女人這麼狠心對你......”
是啊,和任何一個當年的好友說起沈譽珩會爲了別的女人這樣對我,誰不是難以置信?
當初自稱要保護我的人,竟然親手將我推上了風口浪尖上,害得我生不如死。
所幸,出國之前謝澤鳴已經把溫媛媛弄出來的人命官司給擺平了。
但是現下我已經辭職,恐怕失去了洗清污名的機會。
我倒是不關注這些,在他的引導下申請了進修名額,就這樣在國外醫學進修院待了下來。
這裏有着最好的醫療機器,還有最先進的治療方案,跟着教授們旁聽討論的我收獲頗多。
授課的教授是個中國人,十年前就爲了國內醫學遠赴國外來求學,最後扎根在了這裏。
“當年我就是爲了想讓更多肯鑽研醫學的人得到機會,所以才留在進修院,你是我在這群人裏見到過天賦最高的。”
“不過,你的資歷和技術在國內應該是很高級別了,爲什麼舍棄掉自己原本有的榮譽到國外來進修呢?”
我謙遜的笑了笑,“來進修肯定是自己有需要精進的地方,況且這裏儀器是最先進的,哪個醫生不想用好的器材?”
教授笑了好一陣,將考核成績交給我,
“這是你進修兩個月的成績,憑借這份考核單你回國之後的職位應該會上好幾個層次。”
我攥牢了考核單,這是我兩個月不眠不休才考來的。
有了這份考核單,我就算回國都是要被人聘請的級別,之前網上那些流言蜚語也會因爲這份考核單而煙消雲散。
謝澤鳴特地來接我下課,看到考核單驚喜無比,
“蘇老的考核單你竟然真的拿到了!你是不知道蘇老多鐵面無私,他知道來這進修的都是爲了這份考核單,結果每年卡了無數個人。”
“兩個月就拿下蘇老的認可,你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我被他誇張的樣子逗笑了,
“那還不是得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你說我要怎麼感謝你才好呢?”
他垂下眼眸不好意思看我,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當然,我幫你不是想強迫你,我只是想你打開心扉的時候能給我這個機會。”
讀大學的時候謝澤鳴就開始喜歡我。
不過那時只是暗戀,我並不知情。
他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默默陪在我身邊,直到沈譽珩出現在我身邊才倉促和我講明了自己的心意。
但那時已經晚了,我喜歡上了沈譽珩,並且已經把他歸在了朋友的行列。
從此他小心翼翼收回了自己的心意,默默用朋友的身份繼續等我。
只是十年時間,他從未找過一個對象。
我拉住了謝澤鳴的手,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還得是你給我機會才是,陪我回國吧,拿到蘇老考核的事情已經在國內傳開了,現在好多醫院都請我回去做培訓呢。”
“況且,之前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可不能被人白白欺負了。”
謝澤鳴幫我換身份證和名字,和我一起回了國。
蘇老的含金量在國內是舉世聞名的,能通過他考核的更是少之又少,這次培訓大大小小的醫院擠破頭都派出代表來參加了。
我一早就看到沈譽珩的名單,不過很奇怪,名單上只寫了他一個人。
按照他對溫媛媛的偏愛,這種場合怎麼說都應該多申請個名額帶着她的。
培訓那天,我才知道原來溫媛媛在醫院實在出錯太多,敢在上面來抽查的時候在家睡覺不值班。
連沈譽珩都保不下她,看着她被醫院開除了。
溫媛媛也來了培訓會,不過是以沈譽珩助理的身份來的。
還在門口時,沈譽珩就冷着臉沖她呵斥,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拿不到這次培訓教授的認可,我也再也保不了你了!”
他帶着溫媛媛朝我走來,擠着笑容和我請求,
“許教授,這是我帶出來的學徒,聽說您剛從蘇老那邊回來聲譽極好,能不能請您帶他幾天給她做個好看點的履歷。”
溫媛媛的態度更是卑微,就差跪地求我了,
“對,許教授,我現在急需一個好名頭回醫院去,您也是從我人做過來的,應該知道我的不容易吧?”
“您幫我這一次吧!我一定對您報以千恩萬謝!”
我嗤笑了聲,緩緩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哦?你想對我怎麼道謝?”
5.
一回頭,溫媛媛驚得差點話都不會說了,
“許晚柔?!是你!”
她環顧了一遍四周,冷笑着威脅,
“你竟然還敢回來!我和譽珩哥都以爲你會在國外躲一輩子不敢再回來了!你以爲換了個名字就沒人知道你之前的破事了?”
“我告訴你!現在只要我大喊一聲你的名字,所有人都會來唾罵你!”
沈譽珩臉上也一閃而過慌張。
但他並未叫喝,而是語氣溫和,
“晚柔,你在國外過得好嗎?我原本想聯系你的,但我想到你身上的官司還有種種流言,覺得你還是呆在國外比較穩妥。”
看這他略帶愧疚的眼神,我嗤笑出了聲。
他裝什麼深情?
害我被人人喊打,除了出國暫避風頭的人不就是他麼?
只是現在我懶得在談這些舊事,和他掰扯到底誰對誰錯。
這次回來我只有一個目的,讓當初的手術事故的真相公之於衆。
我看向溫媛媛,半點不懼他的威脅,
“好啊,你可以試試,看看到底是自己先被趕出這間會議室,還是我先被人唾罵。”
溫媛媛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許晚柔!你別太得意了!自以爲拿到了蘇老的認可就了不得了?要是蘇老知道你在國內這些破事,恐怕會直接收回對你的考核單吧!”
我還未說話,沈譽珩大聲高呵,
“夠了!許晚柔,別忘了今天到這裏來是幹什麼的!知道是晚柔不是更利於你回醫院去嗎?!”
“和晚柔道歉!”
她一臉的委屈,硬聲硬氣和我道了歉。
沈譽珩還是以前那樣一副維護她的模樣,想要靠近我說好話,
“晚柔,你回來應該告訴我的,之前每次出差都是我去接你,這次我沒去接你肯定不習慣吧?”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吧,媛媛已經和你道歉了,她回醫院的事情你能不能幫幫他,和院長說兩句好話。”
“或者讓她跟着你做幾天培訓露個熟臉,等他名聲打開了,自然不愁有醫院要他。”
兩個月不見,他倒是不似從前那麼強硬了,說話的語氣也算得上溫和。
我淡淡開口,“憑什麼?”
沈譽珩臉色一僵,皺着眉說,
“什麼憑什麼?晚柔,咱們夫妻一體,我要你幫我帶的學生,難道你不應該幫忙嗎?之前的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你還在記恨?”
“就算沒有之前爲晚柔頂鍋那件事,你之後的手術事故也會讓你成爲一個失德醫生!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你怪不得別人!”
看來他是相信兩個月前讓病患死在病床上的是我了。
“我和你已經離婚了,不存在什麼夫妻一體,另外,需要我提醒你那台手術的事故是怎麼發生的嗎?”
“是溫媛媛爲了挑釁擅自在病人的器官上刻字,當時的巡回護士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篡改記錄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醫院問清楚。”
“正好,明天我要去你們醫院一趟,到時候一問個清楚,查查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病患家屬因爲病人死在手術台上情緒極端。
而巡回護士也因爲沈譽珩幾次要求出來事故就寫我的名字,而修改了記錄。
我聲名狼藉,縱然是如何解釋都說不清楚了。
但現在不一樣,只要我去查,當初的真相就一定會浮出水面。
沈譽珩見我要走,輕輕拉了拉我的手,低聲勸說,
“好了,晚柔,我知道你委屈,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舊事重提也沒意思不是麼?”
“況且媛媛現在才丟了工作,你又把這些事重新搬出來,那不是故意讓她難堪嗎?”
“適可爲止吧,咱們以後肯定還會復婚的,別鬧得那麼難看。”
我撒開了他的手,看都沒看他一眼,
“止不了,這事必須查個清楚,連帶之前你爲她篡改記錄的事,全部都查個水落石出。”
之前的醫院院長在知道我回國後想讓我回去繼續工作,我拒絕了。
那天培訓會結束之後我也沒再去醫院,反倒是謝澤鳴催了我好幾次要幫我去找證據。
“你怎麼就不着急呢!之前是你說回來查明真相的,回來之後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我拉着他的手,笑着問他,
“不着急,怎麼,我做培訓掙的這些錢還不夠養你的?我就是等着溫媛媛着急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出我所料,溫媛媛在知道我回來之後徹底急了,尤其是我還拿到了蘇老的認可。
她費勁一切心機終於得到了沈譽珩的庇護,在醫院裏做什麼都不用擔責,突然被開除怎麼可能心甘情願。
她開始在網上到處散播我是‘失德醫生’的帖子,還買了不知道多少水軍對我展開新一輪攻擊。
陳年舊事就這樣重新回到了大衆的視線,只是這一次,大家的話鋒都調轉了。
【許晚柔是殺人犯?之前不是有個很著名的專家開了培訓會,那人的長相和這個許晚柔一模一樣啊!難不成這兩個是同一個人?】
【如果真是一個人,那許晚柔可是一號難求的專家啊,短短兩個月內能得到蘇老認可的人怎麼可能有這種失誤?】
【我也覺得不可能,倒是這個跳腳發帖子的人想害許醫生的可能性很大!】
6.
事件發酵,因爲我有蘇老認可的加持沒人敢懷疑我一句。
爲了證明我的專業性,我直接在網上開了聲明。
聲稱我不是許晚柔,這件事已經報警處理了。
謝澤鳴立案後回來,抱着我問,
“咱們一回來就可以報警的啊,爲什麼要過這麼長時間才報警?”
我敲了敲他的頭,“你傻啊,我現在身份已經不是許晚柔了,有什麼理由去去報警?只有和我現在的身份牽扯上關系,警方才會深入去調查。”
“況且這事,在網上鬧得越大對我越有利。”
警方立案把這兩件手術事故重新調查,負責這兩台手術的護士都被抓去了審問,溫媛媛也沒能逃得掉。
這審問一帶就是三天,沈譽珩急壞了給我打來電話。
“許晚柔,你非要把人逼到絕路上嗎?!媛媛要是被判了刑,你要她未來怎麼辦!”
“你確實是爲她頂了鍋,但後面那個手術事故不也是因爲你的任性造成的嗎!?你這樣做,以爲自己能逃得掉嗎?!”
我嗤笑了聲,“沈譽珩,前因後果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就這麼信任溫媛媛連查都不願意去查一下?”
“我查過了!查出來的結果就是我看到的那樣!許晚柔,別再胡鬧了!”
我打斷他了的話,
“查過了?你恐怕不敢查吧!不敢相信你眼中的乖徒弟會故意造成事故,只是爲了拉我下水!”
“警方調查對誰都公平,正好你也好好看看溫媛媛的真面目!”
我利落地掛斷了電話,沒給他任何一個求情的機會。
警方那邊很快審問出來了之前醫療事故的真相,特地發了通報還當初的我一個清白。
謝澤鳴看着通報,愁容總算消散了下去,
“你終於證明清白了,早知道當初我就該回國幫你,這樣他們也不會欺負你無權無勢,一句話就把鍋甩到你身上來了!”
沈譽珩當初爲了給溫媛媛推鍋想的是萬全的策略。
他料定了他是醫院內級別最高的醫生,況且他背靠沈家這個財閥家庭,誰敢忤逆他的命令?
他維護溫媛媛,便是院長親自下場也不敢說什麼。
醫院裏其他人更是因爲他沈家的身份而忌憚他。
到後來,哪怕是事情是溫媛媛一手造成的,大家也習慣了沈譽珩對他的維護,轉而將矛頭推到我的身上。
這一次次的罪我不會白白爲溫媛媛背負,我一定讓他付出相等的代價。
通告出來這天,不少人在網上懷念起我來,說什麼從前我的醫術多高明救下了多少人的性命。
還有人在猜測,我是不是就是那個被溫媛媛陷害而改名的許晚柔。
針對這些風波輿論,我在溫媛媛定罪的那天去了警局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記者和網友早就一窩蜂在警局門口圍得水泄不通,就等着溫媛媛被押出來時罵兩句。
我站到門外,一瞬間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這段時間多謝大家爲我查清了半年前的冤案,現在我還要控訴醫院的沈譽珩沈主任!”
“是他串通巡回護士篡改了記錄,我因爲這事和他離婚了,但我希望醫院和警方能夠還我一個清白!”
一衆叫人罵沈譽珩和溫媛媛這對渣男賤女的時候,溫媛媛被押了出來,所有人都沖了過去對他喊打喊殺。
沈譽珩跟在後面,他看向我眼神晦澀,我清晰的捕捉到了愧疚和哀痛。
當初事情的真相已經浮出水面了,我也不需要再去引導什麼風向。
後退兩步正要離開,沈譽珩追了上來。
“晚柔,手術事故是溫媛媛一人所爲,我已經清楚了,咱們談談好嗎?”
7.
我自顧自往記者看不到的方向走。
沈譽珩緊隨在我身後,我停下,他也停下。
“我不覺得和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你應該去向死者的病患賠罪,是你爲了溫媛媛通過實習考核執意讓他上手術台。”
沈譽珩抿着唇,遲遲不敢抬頭起來看我,聲音微顫道,
“我知道,我會去的......”
“晚柔,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其實當時我就該想到的,你心是最軟的,當醫生那麼久多看不得生老病死,怎麼可能忍心拿一個無辜的病人出氣?”
“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相信了溫媛媛的話......對不起,我查明真相這天實在太遲了。”
道歉的話早已在他心中排練過千百遍,可每一次都像是一把刀片在割他的心。
在接受這個真相時,仿佛躺着冰冷手術床上死的那個病患是他。
他突然感覺一切都好無力,他一遍遍想自己都做了什麼?他對那個曾經承諾要好好呵護的人都做了什麼?
事到如今,面對那雙冷漠的眼,他除了道歉好像也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是他,親手將那個掏出心來給他的人變成了這個冷漠的模樣。
他誰也怪不得。
我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心無波瀾,
“我希望你能從醫院辭職,沈譽珩,你早就不配做醫生了。”
我走得無情,任由他小心翼翼跟了好久也沒回頭一次。
真相查明,之前因溫媛媛那台手術而死的家屬都看到了,特地來找我賠禮道歉。
還把之前三十萬的賠償金湊了出來,
“許醫生,是我們誤會了您,這是當初您給我們的賠償金,我們原封不動還給你。”
“其實我們只是想看到罪人伏法,謝謝您,幫了我們一次又一次。”
那張卡我推了回去,對於當初的事情我沒法說一句沒關系,我只是說,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這些錢,就當做我沒能及時搶救病人的補償吧。”
培訓了三個月的時間,謝澤鳴在國內也呆膩了,挽着我的手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決定講完最後一場培訓就和他一起離開。
院長知道我要走,特地跑來聽了我的這場培訓,挽留道,
“晚柔,既然當初的事情都已經查明白了,你就繼續留在國內吧。”
“你又在國外學了這麼多先進的醫療知識和器材,留下來的待遇肯定比在國外強,不出三年,你估計都能坐上我這個位置了。”
我只是笑笑,拒絕了他的盛情,
“院長你就別抬舉我了,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況且蘇老也在等着我回去呢。”
這話我可沒造假,自從出國之後蘇老不停給我發消息問我還回不回去。
聽他那話的樣子,是想我來接他的班。
進修院這麼多年就只有他一個國人老教授,他也惶恐着呢,生怕哪天自己不行了以後再也國人想去申請進修院的名額都難。
進修的人這麼多,他偏偏看重我,我怎麼能辜負他的欣賞?
8.
院長帶着我最後參觀了一次醫院,我和謝澤鳴講着當初還是個毛頭小子進醫院的場景,謝澤鳴被我逗得直笑。
走到轉角口,我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抱歉,讓病人在手術台上發生事故也有我的失責,是我執意讓溫媛媛上的手術台,這是我欠你們的,請你們收下吧。”
沈譽珩拎了一箱子的錢給手術事故死亡的兩個家屬。
我們離得很遠,只是看得出,他的背影很是悲傷。
院長嘆着氣,“他前天來提了離職,你說他的醫術那是萬裏挑一的天才,可惜啊......”
我笑着搖頭,“沒什麼可惜的,都是他自己選的。”
我和謝澤鳴回家收拾了行李,今天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謝澤鳴挽着我的手,貼在我下巴問,
“怎麼,舍不得了?是舍不得這個城市打拼的經歷,還是舍不得那個老情人啊?”
我笑着捏他的臉,
“你說呢?當然是舍不得畢業後就開始生活的這個城市,不過出國也挺好的,只要你在身邊,去哪裏都好。”
“這還差不多,車馬上到了,咱們走吧。”
謝澤鳴和我十指相扣,緊緊依偎着。
停在樓下,我又看到了沈譽珩,他似乎是特地來等我的,看到我和謝澤鳴在一起時僵硬地笑了笑,
“聽說你要走了,咱們能聊聊嗎?幾分鍾就好。”
我了解他的性子,要是不把話說完,他肯定會糾纏不休的。
謝澤鳴上去搬行李,給我和他留了五分鍾的時間。
沈譽珩看着謝澤鳴的背影,眼神中滿是落寞,
“真沒想到你會和他在一起,我記得當初你說對他沒有任何感覺的.....”
“我和病人家屬道歉了,晚柔,我除了欠他們,還欠你的。”
“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出國之後費用肯定比在國內大,收下吧,不然我這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的。”
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句真心話。
他的這輩子,都要活在傷害他的愧疚之中了。
我沒接,冷漠地看着他說,
“那是你活該,沈譽珩,你帶給我的傷害這輩子都彌補不了。”
“晚柔,你不能這麼狠心的,我們從前不是還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嗎?溫媛媛的事情是我錯了好不好?”
“我不想你走,你不要走......”
他撲過來抱住了我,眼淚無聲掉落。
我用力地撒開了他,冰冷無情地說,
“我和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他啞了聲,嘴唇張張合合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卻只留下了一句無能爲力的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呢?一切早就已經來不及了。
我搬着行李上了車,謝澤鳴靠在我懷中問着到國外之後的生活。
“咱們在國外之後是不是就直接去領證啊,之前你都答應過我了,可不能後悔啊。”
“好,等落地了我們第一時間就去領證,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