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曉蘭站在一個約十平米大小的白色空間裏。
四壁散發着柔和的光芒,沒有門窗卻不覺氣悶。角落裏整齊堆放着五袋面粉、三袋大米,旁邊是幾個玻璃罐,裝着油鹽醬醋等調料。最令她驚訝的是靠牆擺放的一套不鏽鋼廚具——炒鍋、湯鍋、菜刀、砧板,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燃氣灶!
"這是...隨身空間?"
她掐了掐自己的臉,疼得齜牙咧嘴。走到調料架前,拿起一瓶生抽,熟悉的品牌logo映入眼簾——這分明是她現代廚房裏的東西!
打開面粉袋,雪白的面粉散發出淡淡的麥香。米袋裏是晶瑩剔透的東北大米。冰箱呢?她四下尋找,在另一側發現了一個迷你冰箱,拉開一看,裏面整齊碼放着雞蛋、蔬菜和幾塊豬肉。
"太神奇了..."
她試着想象自己回到房間,眨眼間就又躺在了木板床上。再按印記,又進入空間。反復幾次後,她終於確信自己真的獲得了小說裏才有的金手指。
夜深人靜,姜曉蘭的大腦飛速運轉。前世的她是粉絲過百萬的美食博主,對各地小吃了如指掌。如今有了這個空間裏的現代食材和廚具,再加上1979年這個改革開放初期的時代背景...
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成形。
第二天勞動時,姜曉蘭一改往日的消沉,主動幫年長的社員幹活。休息時,她湊到人堆裏聽婦女們嘮家常,不動聲色地打聽消息。
"嬸子,咱這兒去縣城咋走啊?"
"咋?你想去縣城?"胖乎乎的王嬸上下打量她,"得走二十裏地到公社,坐早班拖拉機。"
"我...我這兩天身子不舒服,想去縣醫院看看。"姜曉蘭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喲,那可耽誤不得!"王嬸熱心地說,"明天正好我侄子開拖拉機去縣裏拉化肥,你跟着去唄!"
"太謝謝您了!"
當晚,姜曉蘭等室友都睡着後,悄悄進入空間準備起來。她舀了兩碗面粉,和成光滑的面團,醒發備用。又打了十個雞蛋,加入蔥花和鹽攪勻。最後熬了一小鍋醬料——豆瓣醬、糖、芝麻醬和香油的混合物,香氣撲鼻。
"成了!"看着準備好的材料,姜曉蘭信心倍增。
天蒙蒙亮,她就輕手輕腳地起床,換上最體面的一件藍布褂子,把準備好的材料裝進空間,只隨身帶了個空布包做樣子。
拖拉機"突突突"地行駛在崎嶇的土路上,顛得人五髒六腑都要移位。開車的年輕小夥叫柱子,是王嬸的侄子,一路上好奇地打量她。
"蘭姐,你去縣裏幹啥啊?"
"看病。"姜曉蘭簡短地回答,隨即轉移話題,"柱子,縣裏現在有啥熱鬧地方不?"
"就那老一套唄,百貨大樓、電影院..."柱子撓撓頭,"對了,最近'黑市'挺熱鬧的,就在老郵局後頭那條巷子裏。不過你可別去啊,被抓到要挨批的!"
姜曉蘭眼睛一亮:"放心,我就問問。"
兩個小時後,拖拉機駛入縣城。比起農村,這裏的建築明顯規整許多,雖然大多是灰撲撲的平房,但偶爾能看到幾棟三層的辦公樓,牆上刷着紅色標語:"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告別柱子,姜曉蘭按照指示找到那條偏僻的巷子。剛到巷口,就聞到各種氣味混雜——新鮮的蔬菜、活禽的腥臊、油炸食物的香氣。巷子裏,二十多個小販或蹲或站,面前擺着各式農產品,不時警惕地東張西望。找了個空位蹲下,姜曉蘭假裝從布包裏,實則從空間取出小煤爐、平底鍋和準備好的材料。這煤爐是她用原主藏在床底下的五塊錢在黑市買的,花了大價錢。
"姑娘,你這是要幹啥?"旁邊賣雞蛋的老漢好奇地問。
"做點吃食賣。"姜曉蘭笑着點火熱鍋,倒入少量油。
隨着"滋啦"一聲,蔥花雞蛋的香氣立刻在巷子裏彌漫開來。幾個路過的行人停下腳步,好奇地張望。
"啥東西這麼香?"一個穿着工裝的中年男子湊過來。
姜曉蘭麻利地擀開醒好的面團,放入熱鍋中。待面皮鼓起小泡時,她用筷子戳了個洞,將打好的蛋液灌進去。翻面煎至金黃,刷上特制醬料,撒上蔥花,最後卷成筒狀。
"雞蛋灌餅,兩毛一個,不要糧票!"她大聲吆喝。
"這麼貴?"有人嘀咕。當時國營食堂一碗陽春面才八分錢。
"大哥您嚐嚐,"姜曉蘭把第一個餅遞給工裝男子,"不好吃不要錢!"
男子將信將疑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嫩滑的雞蛋和鹹香的醬料在口中爆開,他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嘿!真不賴!再來倆!"
這一聲吆喝如同最好的廣告,圍觀的人紛紛掏錢購買。姜曉蘭手法嫺熟,一個接一個地制作,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姑娘,你這醬料咋調的?比國營飯店的還香!"一位大媽邊吃邊問。
"家傳秘方。"姜曉蘭神秘地笑笑,手上動作不停。
不到兩小時,準備好的二十份材料全部賣光,淨賺三塊六毛錢——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資。摸着口袋裏叮當作響的硬幣和紙幣,姜曉蘭心裏涌起一股久違的成就感。
"姑娘,明天還來不?"沒買到的顧客遺憾地問。
"來!明天還加肉末的!"她笑着承諾。
收拾好東西離開黑市,姜曉蘭找了個僻靜處進入空間,清點今天的收獲。除了錢,更重要的是驗證了這個路子可行。她盤算着明天要增加哪些品種,如何改進口味...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喧譁聲。姜曉蘭趕緊退出空間,看見幾個穿藍制服的人正在巷口盤查,小販們四散奔逃。
"市管會的!快跑!"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