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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瞬間變得死寂。
我渾身發抖,只覺自己抱住了一塊冰,一截鐵,冷得嚇人。
偏偏嘴上的觸感溫熱而柔軟。
我被那觸感激得一陣暈眩,緩緩睜眼,看到的卻是一道線條凌厲的下頜。
而談景綻眉眼漆黑鋒利,正垂着眸,一錯不錯的看着我。
我僵在原地,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親上的,是他的喉結。
“兄......兄長。”
我下意識開口,卻忘了退開與他的距離,舌尖觸到一點柔軟。
那被我吻住的喉結滾了滾,最後又停在我的唇瓣處,帶起一片隱秘的酥麻。
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倒吸了一口涼氣。
楚蔓第一個走上前,笑容黯淡的開口。
“是景綻表兄嗎,難怪與汐禾姐姐這樣親近。”
“若從小跟表兄一起長大的是我就好了,如今也不會與表兄生疏至此。”
談婉柔也適時露出難過神色。
看到這一幕,外祖母頓時一臉心疼,安慰道。
“蔓蔓,你心地善良叫她姐姐,但她可不會感激你。”
“一個野種生下的孽障罷了,等景綻知道真相,自然會與你親近。”
楚蔓這才眼睛一亮,臉上帶了些真情實感的笑意。
畢竟比起年老不管事的祖父祖母,如今的談景綻才是這侯府真正的掌權人。
只是後來,談景綻突然去了邊關,已三年不曾回京。
如今回來,怕也是爲了娘親的事。
我低下頭,指尖攥得發白。
雖然系統口口聲聲說談景綻喜歡我,可他真的會不顧一切,護着我和娘親嗎。
外祖父厭惡的看我一眼,冷聲道。
“景綻,你應該已經知曉,蔓蔓才是你的親表妹。”
“至於她,既然蔓蔓看得上,拿去做個粗使丫鬟幫蔓蔓洗洗衣服什麼的,也是她的福氣。”
洗衣服......
我眼前再度閃過我和娘親慘死的畫面,鮮血橫流死不瞑目。
我身體一顫,幾乎要喘不過氣。
或許是我的錯覺,談景綻目光掃過我,聽到真相後卻並不覺得意外。
抱着我的手臂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摟得更緊了。
“我說了,汐禾做不了這粗使丫鬟。”
“即便她不是我的妹妹......”
薄涼的聲音淡淡響起,談景綻頓了頓,卻沒有說下去。
我若有所感的抬起頭,卻只看見他冰冷的唇角。
外祖母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開口。
“景綻,你什麼意思?”
“要不是她們這兩個野種,我們又豈會跟自己的親骨肉分離這麼多年,你的父親又豈會到死都沒見過自己的親妹妹一面!”
談景綻沒說話,帶着我轉身離開。
直到邁出門口的最後一刻,才冷淡道。
“別一口一個野種,當初你和祖父重病,若不是她們日夜悉心侍奉,你們或許早就追隨父親而去。”
“難道就因爲那點血脈,就能抹掉這一切嗎?”
身後陡然安靜下來,許久無聲。
談景綻將欲言又止的娘親送回了從前的院子,卻依舊沒有鬆開我的手。
直到進了他的房間,四周燭火曖昧。
他才終於看向我,似笑非笑的開口。
“說吧,剛才爲何要親我。”
我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
難道說我只是爲了自保利用他。
還是狡辯說我沒有親他。
談景綻看着我,嘴角的笑慢慢變得冰冷嘲弄。
他垂着眼睫,手指按在我的唇上,粗暴的揉了揉,語氣卻平靜。
“罷了。”
手指抽離,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癱坐在地上,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三年前的記憶。
也是在這個房間,談景綻將剛剛及笄的我按在牆上,含着我的唇吻得又急又重。
炙熱的溫度從他繃緊的腰腹處傳來,幾乎將我灼傷。
我嚇得瘋狂掙扎,最後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才得以掙脫。
也是那一日之後,談景綻去了邊疆,三年未歸。
我扶着腦袋,想起剛才談景綻毫不驚訝的反應,腦中突然靈光閃過。
也許他早就知道娘親是假千金的事,所以才會這樣對我。
可如果真如系統所說他喜歡我,爲何後來又不救我,任由我那般淒慘的死去。
我苦思無果,幹脆便不想了。
後面談景綻再未出現在我面前。
可我與娘親以這樣的身份重新回到談家,卻並未受到刁難,想來是因爲他的緣故。
但我依舊不敢放鬆。
直到之前畫面中我被帶去給楚蔓頂罪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