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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
什麼意思?
難道樂樂真不是我生的?
不可能!
我記得生產時的劇痛,記得醫生把皺皺巴巴的孩子放在我胸口的感覺。
江柔把花灑扔在一邊,任由冷水淋在我身上。
“想不通是吧?”
“沒關系,明天是個好日子,我會讓你死個明白的。”
隔天晚上,家裏沒有開燈。
但顧晨點了很多蠟燭。
我被換上了一套紅色的睡衣,推到了餐桌旁。
空氣中彌漫着牛排和紅酒的香氣。
這是一個只有他們三個人的燭光晚餐。
樂樂興奮地跑來跑去。
“爸爸,今天是什麼日子呀?”
“今天是爸爸和媽媽真正團圓的日子。”
“太好了!媽媽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做我媽媽了!”
樂樂叫她媽媽?
那我這八年算什麼?
一個爲他放棄一切的保姆嗎?
顧晨舉起酒杯,和江柔碰了一下。
“柔柔,這八年,委屈你了。”
“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叫別人媽,這種痛,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
江柔眼含熱淚,深情款款。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能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我不苦。”
我不明白。
當年我在產房裏痛得死去活來,DNA檢測也是我做的,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顧晨仿佛知道我在想什麼,徑直走到我身邊。
“清歌,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樂樂明明是你生的?”
“你記不記得,你生產那天,醫院突然停電了五分鍾?”
八年前,那家昂貴的私立醫院。
就在我剛生下孩子,護士抱去清洗的時候,確實停電了。
“其實那天,柔柔也在那家醫院生孩子。”
“就在你隔壁產房。”
“買通一個護士,把孩子調包,對我和柔柔來說,雖然有點冒險,但很值得。”
顧晨的聲音裏充滿了得意。
“沈清歌,你養了八年的,是我們顧家的種,是柔柔的親兒子。”
“至於你生的那個......”
“早就被扔進垃圾桶,不知道被哪條野狗叼走了。”
轟——!
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我養了八年的兒子,是仇人的孽種。
而我的親生骨肉,一出生就被他們扔了!
我拼命想要掙扎起來,想要咬死這對狗男女。
可我動不了。
樂樂跑過來,手裏拿着我的結婚相冊。
“媽媽,你和爸爸的結婚照上,這個位置,爲什麼是這個壞女人?”
江柔笑着親了親樂樂的臉蛋。
“因爲那時候媽媽還沒準備好呀。”
顧晨走過來,摸着樂樂的頭,輕聲說:
“傻孩子,因爲她欠我們的。”
“當年要不是她仗着家裏有錢,橫插一腳,把你媽媽逼走,我們就不會分開。”
“這個癱在床上的,是你媽的仇人。”
“她現在這樣,都是在替你媽贖罪。”
樂樂惡狠狠地把相冊摔在我的臉上。
“壞女人!把爸爸還給我媽媽!”
相冊尖銳的硬角,砸破了我的額頭。
原來,這就是真相。
我以爲的愛情,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我以爲的親情,是一場認賊作子的笑話。
“行了,戲也看夠了,真相也知道了。”
“沈家那邊已經一個月沒動靜了,看來是徹底不管她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那是早就準備好的《意外身故保險理賠申請書》。
“今晚,就送她上路去找那個野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