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善趕緊站直,慌裏慌張的扭頭去找那碗醒酒湯。
“我先喝點兒。”
她拿起來一下子沒端穩,半碗湯傾斜着撒了出去,一大半倒到溫珩身上。
祁善嚇了一跳,白天溫珩被燙傷的畫面在腦海浮現,她擔心的就要去脫溫珩的衣服。
誰知道沒掌握住平衡,整個人幾乎是栽倒在他身上。
溫珩穩穩的接住了他。
熟悉的香氣襲來,摻雜着夜店裏的煙酒味,溫珩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腦海中想象着夜店裏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一股無名火竄上來。
下意識收緊手臂,恨不得將她揉碎到自己身體裏。
“燙到了嗎?”
祁善惦記着他有沒有受傷,醉意朦朧中根本沒有發覺他們兩人現在姿勢有多曖昧。
甚至,還伸手去給他解扣子。
“我看看。”
溫珩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喉嚨發緊。
“姐姐,我自己來就好了。”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祁善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膝蓋抵着他的大腿,胸口幾乎貼上他的胸膛。
她慌忙想要爬起來,卻被溫珩一把按住了腰。
“別動。”他低聲,眸光略過祁善的嘴唇,“湯灑在地上了,小心滑倒。”
祁善莫名的覺得被抽空了力氣,重心都在溫珩身上了。
酒意翻涌,她眼前越來越混沌。
溫熱的呼吸糾纏着,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合着醒酒湯的酸甜氣息,莫名讓人心跳加速。
“姐姐,你還沒回答是不是喜歡我。”
他湊近祁善的耳側,嘴唇幾乎要貼上去。
氣息撫過,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祁善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嘴裏回答的含糊不清:“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姐姐這麼聰明怎麼會聽不懂。”
溫珩得寸進尺,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腰側。
“不討厭,那就是喜歡啊。”
祁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頭,目光撞進了溫珩的眼睛。
這句話……
好熟悉。
好像有人和她說過。
那個聲音,反反復復的像她確認到底愛不愛他。
一遍一遍的讓她說,不會將他丟下。
他是誰?他爲什麼要那樣逼自己?
還有夢裏的吻……是同一個人嗎?
祁善的視線模糊了,酒精在血液裏翻涌,溫珩的臉在眼前晃動,逐漸和記憶裏那個模糊的影子重疊。
“喜歡嗎?”
那個聲音又來了,低啞的,帶着執拗的渴求,一遍遍的逼問她。
是誰……
她恍惚的伸手,指尖碰到了溫珩的唇。
溫珩倏地瞪大眼睛,還沒緩過神,祁善已經湊近,吻上了他的嘴角。
她的唇柔軟溫熱,帶着紅酒的甜香,生澀地貼着他的。
這個吻輕得像羽毛,卻讓他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姐姐?”
溫珩的聲音變了腔調。
她在做什麼,主動吻他?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還是說……把他當成了別人?
這個念頭像刀子一樣扎進心裏,溫珩猛地扣住她的後腦,近乎凶狠的加深了這個吻。
溫珩的吻帶着懲罰的意味,舌尖撬開她的齒關,肆意掠奪她的呼吸。
他嚐到她唇齒間殘留的酒香,混合着獨屬於她的甜味,讓人發狂。
姐姐,無論你心裏在想誰,你只能吻我……
……
宿醉一時爽,祁善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她坐起身,頭疼的吸了口涼氣。
“這是哪兒?”
環顧一圈四周,祁善心中警鈴大作。
她記得昨晚被周奕辰騷擾了來着,後來周奕辰好像不見了。
再然後,溫珩好像突然出現,她和沈思雨喝酒……
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祁善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是一套新的睡衣。
是誰!?
誰把她帶到這兒來,誰給她換了衣服的!
慌亂地打開房間門,祁善看見眼前的景象後,突然冷靜了下來。
客廳裏的溫珩正坐在沙發上看書,柔和的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來,靜謐美好。
“姐姐?”
溫珩大概是看書看的入了神,好半天才發現祁善出來了。
他放下書起身。
“醒了?頭疼不疼。”
祁善搖搖頭,支支吾吾地問這裏是什麼地方,她是怎麼回來的。
溫珩回答完,瞧着她還是一副扭捏的樣子,坦然繼續道:“姐姐是想問衣服誰換的?”
祁善沉默。
溫珩搖搖頭,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不知道,你自己換的吧。”
事實上,祁善昨晚的確是嚷嚷着衣服不舒服要換睡衣來着。
只是她醉了過去,胡亂拉扯着衣服沒能成功,最終還是溫珩幫了她。
溫珩語氣有些失望,“昨晚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記得了?”
祁善剛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溫珩穿着簡單的白T,鎖骨上有一道可疑的紅痕。
再加上他說話時盯着自己的這個眼神……
祁善腦子轟隆一聲。
完了!
她該不會是趁喝醉占溫珩便宜了吧!?
祁善臉色都變了,着急忙慌的開始解釋:“那個小珩啊,昨晚的事兒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要是對了你做什麼越軌的行爲,你也忘了,好嗎?”
溫珩神色復雜。
“越軌的行爲,姐姐指的什麼?”
祁善欲哭無淚。
“我不是都忘了嗎,萬一,我指的是萬一。”
“也是,喝醉是個好借口。”
溫珩的聲音有些受傷,垂着眸,沒有再去看她。
祁善這下更鬱悶了。
她現在可以確認,溫珩脖子上那個印子是自己咬的了。
兩只手有些尷尬的搓了搓衣擺,祁善忽然又想起什麼。
“這衣服哪兒來的?”
“衣服是新的,沒人穿過。”
祁善蹙眉。
一個男孩子,家裏備着女生全新的睡衣做什麼。
這小子談戀愛了?
一想到溫珩才剛上大一,年紀尚小,祁善不放心的叮囑。
“溫珩,現在時代雖然開放,但是有些時候底線還是要遵守的,你……你那什麼,要是帶女孩回家的話,記得做,咳,做好安全措施。”
明明是提醒溫珩,祁善說完自己倒是先紅了耳根。
溫珩朝着她走過來,明知故問。
“什麼措施,姐姐是說,要戴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