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盯着手機裏彈出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劃了三遍,才確認沒看錯那串數字——“月薪50萬,13薪,五險一金全額繳納,工作內容:陪吃、陪玩、陪出席非私密場合,無涉身要求”。
隔壁床的林曉還在對着電腦改第N版簡歷,嘴裏碎碎念:“三千塊招不到農民工,只能招到剛畢業的大學生。”
隔壁床的林曉還在對着電腦改第N版簡歷,嘴裏碎碎念“實習工資2500還不包飯,這學上得真冤”,阮綿綿已經捂着嘴差點笑出聲。
這哪是別人說的“包養”?分明是財神爺穿了馬甲,上門給她發“金飯碗”編制!
“綿綿你快看這個招聘,要求會三國語言還得熬夜加班,月薪才4000!”
林曉把電腦湊過來,阮綿綿卻反手亮出手機消息。
林曉眼睛瞪得像銅鈴:“你瘋啦?這不會是騙子吧?萬一對方是個啤酒肚大叔,還想對你動手動腳怎麼辦?”
阮綿綿嚼着薯片,指尖飛快敲出“沒問題,隨時可以上崗”,頭也不抬地回:“大叔怕什麼?我包裏揣着防狼噴霧和錄音筆;至於騙術?50萬月薪,就算是套,我也先鑽進去撈兩個月工資,當百萬富翁試試感覺再說!”
這潑天的富貴,不接才是傻子。
與其要去擠地鐵趕996,不如現在抓住機會,直接把“比同學少走20年彎路”的成就解鎖——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阮綿綿捏着那張燙金的合約,指尖都在發燙。
“月薪五十萬,十三薪,五險一金按最高檔繳,工作內容僅限陪同出席飯局、看展、短途旅行,明確標注‘無親密接觸義務’……”
她逐字念完,抬頭看向對面西裝革履的律師,“這真是‘包養’合約?不是什麼新型人才引進計劃?”
律師推了推眼鏡,表情嚴肅得像在宣讀遺囑:“沈先生的要求已全部列明,您只需提供情緒價值,其他無額外限制。”
情緒價值什麼的她最會了,當人不會,還不會當狗嗎?
阮綿綿“啪”地合上文件夾,聲音脆得像咬碎一顆糖:“籤!現在就籤!”
二十二年的人生裏,她聽過最離譜的“福報”是老板畫的“996升職餅”,見過最殘酷的現實是室友們抱着簡歷在招聘會上擠破頭。
而現在,五十萬月薪的“編制”砸到頭上,別說只是當替身,就算是要求她每天學三聲貓叫,她都能練出花腔來。
入職第一天,阮綿綿特意穿了合約裏提到的米白色連衣裙,站在頂層旋轉餐廳門口,緊張得攥緊了手提包。
她設想過無數個金主的形象——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戴金絲眼鏡的斯文敗類,甚至是留着地中海發型的暴發戶,唯獨沒料到,推開門朝她走來的,會是個能讓整個餐廳瞬間安靜的男人。
這就是她的金主啊。
沈青舟穿着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衫領口鬆開兩顆扣子,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
他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語氣沒什麼溫度:“比照片上像一點。”
阮綿綿立刻切換職業假笑:“沈先生,以後請多指教。”
心裏卻在瘋狂刷屏:帥成這樣還需要找替身?這白月光得多神仙?
第一頓飯吃得波瀾不驚。
黑色邁巴赫平穩地滑出市區,阮綿綿攥着安全帶的指尖還帶着點興奮的涼意,猶豫了兩秒還是沒按捺住,側頭看向另一側的沈青舟:“沈先生,那個……我能預支工資嗎?”
話音剛落,沈青舟沒抬眼,只是漫不經心地朝前排遞了個眼神。
副駕的助理立刻心領神會,轉頭看向阮綿綿時語氣已十分妥帖:“阮小姐,按照合同約定,您可以預支一個月薪資,我現在就讓財務處理。”
“謝謝沈先生!謝謝助理小哥!”
阮綿綿瞬間坐直身子,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小小的合十,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子,連說話的尾音都飄着甜。
不過三分鍾,手機“叮咚”一聲彈出到賬提示。她飛快點開銀行APP,屏幕上“500,000.00”的數字晃得人眼暈。
密密麻麻的太多零了!
長這麼大,她銀行卡裏的零從來沒這麼多過,連數都得在心裏多默幾遍。
人一旦突然攥住遠超預期的底氣,總會想立刻找點什麼證明這份“不真實”。
車子剛在商圈停下等紅燈,阮綿綿就指着街邊的星巴克,眼睛亮晶晶地對司機說:“師傅麻煩等我兩分鍾!”
不過片刻,她捧着杯熱拿鐵坐回車裏,吸管戳破塑封的瞬間,滿足地喟嘆一聲。
指尖捏着冰涼的杯身,她忍不住在心裏嘀咕:全款拿下一杯三十多的星巴克,不用糾結優惠券,不用算會員折扣——這也太奢侈了,簡直是奢侈到了骨子裏!
人一旦有錢,就會報復性消費。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閉目養神的沈青舟,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原來財務自由的第一步,是連喝杯咖啡都能底氣十足啊。
咖啡的醇香在車廂裏漫開,阮綿綿小口啜飲着,熱流順着喉嚨滑進胃裏,連帶着剛才數零的眩暈感都變得踏實。
正走神時,沈青舟忽然睜開眼,目光淡淡掃過她手裏的咖啡,又落回她沾着奶泡的唇角。
阮綿綿被這突如其來的注視驚得一僵,下意識擦了擦嘴,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這位金主的眼神也太有壓迫感了,明明沒說什麼,卻讓她想起大學時被教授抽查作業的緊張。
正美滋滋地嘬着咖啡,手機突然震了震,是閨蜜林曉發來的微信:“綿綿!面試咋樣?那公司沒刁難你吧?不行咱再找,別委屈自己!”
阮綿綿看着屏幕,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打,原本想直接甩個到賬截圖過去,又怕太張揚,最後只敲了句:“沒刁難,待遇挺好的,剛預支了點工資,晚上請你吃火鍋!”
消息發出去沒兩秒,林曉的語音就彈了過來,聲音裏滿是驚訝:“預支工資?啥工作這麼大方?你可別被騙了啊!”
阮綿綿忍不住笑出聲,剛想回嘴,就聽見身旁的沈青舟忽然開口,聲音帶着剛睡醒的低啞:“晚上有安排?”
她手一抖,手機差點滑到腿上,連忙轉頭看向他,見他已經睜開眼,目光落在自己握着咖啡杯的手上,連忙收斂神色:“沒、沒有特別的安排,就是和朋友約了吃飯。”
沈青舟“嗯”了一聲,沒再多問,只是目光掃過她杯身上印着的星巴克logo,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他記得,徐盡歡從不喝這種連鎖咖啡,總說太甜膩,不如手沖的清苦。
阮綿綿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心裏還在盤算晚上吃什麼。
以前和林曉吃火鍋,總盯着團購套餐看,肉卷只敢點一份,現在不一樣了,她要把菜單上的雪花肥牛、相間肥牛、上腦肥牛各點一份,再加一份毛肚和黃喉,讓林曉也嚐嚐“富婆”請客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