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沈青舟的特助站在門口等她,手裏拿着一個精致的紙袋:“阮助理,這是沈總讓我交給你的。”
阮綿綿疑惑地接過紙袋,打開一看,裏面竟然是一雙嶄新的平底樂福鞋,款式簡約大方,正是她喜歡的風格。
特助笑着說:“沈總說,你剛穿高跟鞋不太習慣,這雙鞋你先湊活着穿,尺碼是他讓行政部根據你的入職信息查的。”
“謝謝你啦。”
阮綿綿拿着鞋子,心裏又是一陣暖流涌過。
剛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裏面沒人,就迫不及待地甩掉腳上的細高跟,揉着酸脹的腳踝輕嘶了一聲。
她拎着平底鞋,彎腰正要換上,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鞋買了?”
阮綿綿嚇得一哆嗦,猛地回頭,就見沈青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辦公室裏間休息室門口,身上還帶着淡淡的酒氣,平日裏一絲不苟的領帶鬆了半截,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腕和隱約的青筋,少了幾分平日的疏離,多了些難得的鬆弛感。
“沈總?您怎麼回來了?”
阮綿綿下意識地站直身體,目光不自覺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兩秒——原來高冷總裁也有不那麼“禁欲”的一面。
沈青舟沒回答她的問題,目光落在她腳邊的細高跟和手裏的平底鞋上,眉頭微蹙:“換上試試,不合腳再去換。”
“哦,好!”
阮綿綿連忙點頭,低頭麻利地換上平底鞋。
柔軟的鞋底貼合腳掌,腳踝的酸脹感瞬間緩解了大半,她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了一聲,像只終於掙脫束縛的小鳥,下意識地在原地輕輕跳了兩下。
這孩子氣的舉動讓沈青舟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得讓人無從捕捉。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桌,途經她身邊時,腳步頓了頓,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腳踝上,聲音低沉:“行政部有消腫噴霧,讓他們送一瓶過來。”
阮綿綿愣了愣,連忙應道:“不用不用,我沒事噠沈總!”
她哪好意思再麻煩別人,而且這點酸脹感,忍忍就過去了。
她沒那麼嬌貴。
沈青舟沒理會她的推辭,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直接撥通了行政部:“送一瓶消腫噴霧到我辦公室,順便帶包冰袋。”
電話掛斷的忙音剛落,阮綿綿還想再說些“不用麻煩”的話,卻被他投來的目光堵了回去。
沈青舟的眼神算不上嚴厲,卻帶着一種不容置喙的篤定,讓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乖乖點頭:“那……謝謝沈總。”
頂着這張臉,真的是托了那位女神的福啊。
他沒再多言,轉身,黑色西褲的褲線隨着步伐輕輕晃動,酒氣在空氣中蕩開一絲漣漪。
沒過兩分鍾,行政部的同事就敲門進來,將消腫噴霧和冰袋輕輕放在阮綿綿的桌角,還貼心地說了句:“阮助理,冰袋用毛巾裹着敷,別直接貼皮膚哦。”
“謝謝!”阮綿綿連忙道謝,目送對方離開後,拿起冰袋猶豫了一下。
她偷偷瞥了眼沈青舟,他正低頭看着文件,眉頭微蹙,神情專注,仿佛完全沒在意這邊的動靜。
她腿上還穿着肉色絲襪,緊緊貼合着肌膚,這噴霧要直接噴在腳踝上才能見效。
她心念一動,悄悄拎起冰袋和噴霧,打算去走廊盡頭的公共洗手間。
沈青舟像是看穿了她的窘迫,頭也沒抬地淡淡開口:“裏間休息室有洗手間,進去處理。”
“哦,好!”
阮綿綿如蒙大赦,抱着東西快步走進休息室。
阮綿綿剛邁進去半步,腳步突然釘在原地——一個致命的問題猛地砸進腦海:這裏面該不會有監控吧?
她慌忙縮回身子,只探着小半個腦袋往外望,恰好對上沈青舟,便帶着幾分慌張又認真的語氣小聲問道:“沈總,這裏面有監控嗎?”
沈青舟被她這清奇的腦回路噎了一瞬,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哭笑不得。
他實在費解,這姑娘怎麼總能冒出些天馬行空的念頭,語氣裏帶着幾分無奈的縱容,又暗含着一絲辯解:“誰會在房間裏裝監控?我還沒到有這種變態癖好的程度。”
阮綿綿半點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隱私這事兒可馬虎不得。
得到沈青舟的答復,她心裏的石頭才算落地,反手輕輕帶上的門,還下意識地擰了一下門鎖,確保門徹底反鎖,才安心。
門外的沈青舟聽見“咔噠”一聲的反鎖聲,眼底浮起濃濃的哭笑不得。
這小財迷的警惕心未免也太強了些。
脫下絲襪,阮綿綿正準備起身出去,忽然瞥見休息室的茶幾上放着一本翻開的相冊。
好奇心驅使下,她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男女的合影,男生眉眼清冷,正是年輕時的沈青舟,而身邊的女生笑靨如花,眉眼間竟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她連忙收回目光,輕輕合上相冊,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一樣,悄悄退出了休息室。
沈青舟依舊坐在辦公桌後認真工作,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身上,在桌面投下斑駁的光影,讓他那張清冷的臉多了幾分柔和。
她拿起冰袋,裹上桌上的紙巾,輕輕敷在泛紅的腳踝上。
冰涼的觸感瞬間驅散了酸脹感,舒服得讓她悄悄舒了口氣。
正敷着,手邊的消腫噴霧忽然被人拿起,沈青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修長的手指捏着噴霧瓶,動作自然地擰開蓋子:“噴在磨紅的地方,恢復得快。”
阮綿綿嚇得一僵,下意識地想縮回腳,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他半蹲下身,姿態自然得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微涼的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腳踝,讓她像觸電般縮了縮,臉頰瞬間泛起熱意。
“別動。”
沈青舟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抬手將噴霧均勻地噴在她腳踝的泛紅處,動作輕柔,避開了磨得稍重的地方。
噴霧帶着淡淡的薄荷味,涼絲絲的,混着冰袋的涼意,不適感瞬間減輕了大半。
阮綿綿僵硬地坐着,目光落在他烏黑的發頂,能看到他發間隱約的發旋。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給他清冷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光,竟讓他看起來有了幾分煙火氣。
她心裏亂糟糟的,像有小鹿在亂撞,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溫柔。
噴完噴霧,沈青舟直起身,將噴霧放回原位,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清冷:“冰袋敷十分鍾就夠了,別凍傷。”
“哦……好的,謝謝沈總。”
阮綿綿連忙點頭,臉頰依舊發燙,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沈青舟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重新拿起文件,仿佛剛才那個半蹲下身給她噴噴霧的人不是他。
可阮綿綿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她低頭看着腳踝上還帶着涼意的噴霧,又看了看腳上嶄新的鞋,心裏的疑問越來越深。
他對自己,到底是因爲那張相似的臉,還是……有別的原因?
柔軟的沙發陷下去一個舒適的弧度,她脫了鞋,將裹着毛巾的冰袋輕輕敷在泛紅的腳踝上,冰涼的觸感瞬間緩解了酸脹感。
她又按着說明書,往腳踝處噴了些消腫噴霧,清爽的薄荷味散開,連帶着心裏的局促也淡了幾分。
沈青舟抬手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眉宇間攏着幾分應酬後的疲憊,聲音比平日低沉了些:“我進去休息室躺會兒,你忙完手裏的事,也歇一會兒吧。”
阮綿綿連忙點頭應道:“好的沈總,您好好休息。”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斜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影,竟透着幾分難得的靜謐。
阮綿綿上午本就沒怎麼正經幹活,這會兒飽餐一頓,尤其是碳水狠狠墊了肚子,困意瞬間如潮水般涌來,眼皮沉得像掛了鉛。
她趴在沙發上,腦袋埋在臂彎裏,昏昏沉沉地想:“暈碳水”這詞到底是誰發明的?
簡直是他爹的天才!
完美給她這種吃飽就困、主打一個奸懶饞滑的人,找了個無懈可擊的絕佳借口,簡直不能更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