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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這兩個生我養我三十年的人,覺得無比陌生。
他們是被下了降頭嗎?還是集體失明了?
“你們看看這孩子的嘴唇,看看這卷發!你們非要指鹿......”
我話沒說完只覺得下巴上被濺上了溫熱的液體。
蘇雅竟是拔了手上的留置針鮮血狂飆。
“我受夠了,林浩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
“我不活了!”
說完竟要把針就這麼捅進脖子裏。
一陣劇痛襲來,比起腦子身體更快。
我一把捂住了蘇雅的脖子,那一針結實扎在了我的手上。
終歸這是一條人命,我不能看她去死。
嶽母登時尖叫起來。
“哎呀!殺人啦!逼死人啦!”
這場鬧劇最後以我被趕出病房告終。
我爸媽像門神一樣守在病房門口,警告我如果不認這個孩子,就跟我斷絕關系。
我不甘心。
就算全家都瘋了,科學總不會瘋。
我要做親子鑑定。
只要拿到那一紙報告,狠狠甩在他們臉上,看他們還怎麼把黑的說成白的。
我躲在醫院的角落裏,一直等到深夜。
趁着護士換班,我溜進了新生兒科。
我想偷偷拔那孩子一根頭發,或者弄點唾液。
但我剛摸到嬰兒床邊,警報聲響起。
“抓變態啊!有人偷孩子啊!”
保安瞬間涌了上來,把我按在地上。
我拼命掙扎,大喊:“我是孩子父親!我只是想看一眼孩子!”
“呸!我看你就是想害孩子!”
蘇雅的主治醫生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份文件。
“林先生,鑑於你精神狀態極其不穩定,且有明顯的傷害嬰兒傾向,醫院決定禁止你接近新生兒監護室。”
我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樣扔出了醫院大門。
第二天,我想去單位請假想繼續處理這堆爛攤子。
結果剛進辦公室,所有同事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
“就是他,老婆剛生完就要離婚,還要掐死孩子。”
“聽說是在外面搞大了小三的肚子,想逼死原配。”
“真看不出來,平時老老實實的,心這麼黑。”
我沖到我的工位,發現我的電腦已經被封了。
人事經理冷着臉走過來,甩給我一張解聘通知書。
“林浩,有人舉報你作風不正,嚴重影響公司形象。”
“而且你昨天還在醫院鬧事,視頻都被發到網上了。”
“公司決定開除你,立即生效。”
我拿起手機,打開本地論壇。
頭條赫然是一個醒目的標題:
《渣男丈夫嫌棄新生兒長得黑,醫院大鬧逼死產婦!》
配圖是我被保安按在地上的狼狽模樣,還有蘇雅流血的慘狀。
下面的評論一邊倒地罵我。
我發了瘋一樣在評論區解釋:“那是黑人!不是我的孩子!”
可是我的評論瞬間被淹沒,甚至有人扒出了我的手機號和住址。
騷擾電話像轟炸一樣打進來。
“渣男去死!”
“祝你全家火葬場!”
我關了機,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我想找爸媽理論,想問問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可是,家裏的鎖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