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議室人散盡,龍瑩瑩和美佳來到吉娜和白馬爾青面前。兩人面帶親和,欣喜的目光將龍瑩瑩打量着。
“九年不見越發漂亮水靈了,你要是不說你媽媽是肖佳慧我根本就認不出來你了。”吉娜說着拉過龍瑩瑩的手,放在手心撫了撫。“我是吉娜阿姨你不記得我了嗎?”
龍瑩瑩無比尷尬,絞盡腦汁都想不起面前的女人是誰。
看出她眼中的茫然,女人忍不住笑着又要說什麼,被白瑪爾青白主席打斷,“九年前的事,她那是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記得。時間不早了,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跟孩子說。”
吉娜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轉而對兩個女孩一臉和藹道,“我們去辦公室說。”
她是文化館講解人員,也是羌族文化保護和傳承協會的會員,這裏有她的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吉娜看着龍瑩瑩正色道:“這次我們邀請肖老師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她幫忙,你這會能幫我聯系一下肖老師嗎?”
聞言,龍瑩瑩眼中的光澤都然暗下,美佳替她回道:“吉娜阿夷,瑩瑩的媽媽......在08年沒了......”
說着,美佳明亮清澈的眼眸被淚水打溼。
吉娜震驚萬分,隨即驚愕地目光明暗不定。
美佳知道她在疑惑什麼,解釋道,“這些年瑩瑩的爸爸一直以肖老師的名義給協會匯錢。這次瑩瑩之所以替肖老師來,是想接着做肖老師的事。”
肖佳慧離世的消息讓在場的人悲痛萬分,白瑪爾青強忍的淚水還是溼了老眼,別過臉偷偷擦拭,吉娜哽咽難掩。
龍瑩瑩心裏雖然難過但看到他們爲母親流淚,不禁替媽媽開心,然而也因此越恨自己當初的不懂事。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白主席,阿姨,你們別難過了......”
龍瑩瑩話沒有說完,吉娜情難自已,掩住自臉擺了擺手沖出辦公室。
“吉娜阿姨......”
龍瑩瑩要追去被白馬爾青攔住。
三人在幫公司黯然神傷,不一會吉娜就紅着眼回來,她歉意的笑容裏在看到龍瑩瑩那一瞬間悲傷溢出。
她側過身擦去淚,取來一串鑰匙,打開一邊的檔案櫃,從裏面抱出一摞書和文件放在她們年前。
“你在大學學的什麼專業?”吉娜在她們面前半問。
“歷史學。”龍瑩瑩回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在校期間我拿到了教師資格證。”
吉娜若開心道,“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文化都掌握了,了解我們羌民族的文化就容易多了。”說着她眼珠子一轉,“如果你決定長時間呆在這裏得找一份工作維持生活。我們這裏老師很緊缺,我事後去教育局找領導讓她給你安排個工作。”
吉娜是老師出身,這些年爲家鄉的教育事業做了不少貢獻,如今雖然退休但給龍瑩瑩開後門的這點關系還是有的。
“吉娜阿姨,”龍瑩瑩滿是感激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在來之前已經向教育局投了簡歷,打算應聘這裏的老師,我......我還是走正規渠道吧!”
她所報考的歷史教師專業只招收一個,她不確定自己能否考上,但她要憑自己的實力去爭取,不能落下話柄。
吉娜含笑,“這樣也好。”
隨即白瑪爾青肅穆道,“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後面遇見什麼困難不要不好意思,盡管跟吉娜阿姨提知道嗎?”
老人的話溫暖了龍瑩瑩的心,兒時的她因爲母親不願回家鄉而厭惡這裏的和這裏的人,甚至都不願多和這裏的人接觸。而今她心裏沒有了厭惡看到的盡是美好,這裏的人和他們山東人一樣熱情好客。
龍瑩瑩點頭,應道,“我不會把自己當外人的,有什麼困難肯定會麻煩你們。”
她的話又讓吉娜心頭一酸轉而她正色道:“你有沒有意向加入我們協會?”
龍瑩瑩點頭,他對羌族文化了解的太少,要想把羌族文化保護和傳承工作做好,加入這個組織是很有必要的。
吉娜臉上露出欣慰的之色,隨後從文件盒裏面取出一張八寸大的照片,拿給龍盈盈看:“你見過這個雲紋木喀嗎?”
照片上是一個色澤深沉而古樸的木匣子,其上雕刻着繁復的花紋,精致而厚重,一看便知經歷了漫長的歲月洗禮。
龍瑩瑩凝神看了好一會,很確定地搖頭,“沒有見過!”隨後她想到什麼,猜測道,“我媽媽身前保管過它嗎?”
吉娜搖頭道:“地震以前雲紋木喀一直由我阿爸保管,你媽媽是我阿爸最信任的學生,他們一直在研究一張古老的半張羊皮卷上的文字,這張羊皮卷就保存在雲紋木喀裏。”
“地震時,我阿爸不顧自己的性命把雲紋木喀托付給我,讓我一定要找人解開羊皮卷上的秘密。鑰匙由你母......”
不堪回首的往事被提起,扯痛了辦公室裏每一個人的掩埋心底的痛。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做了個深呼吸,“這些資料......”她輕輕拍了下茶幾上的一摞文件和書籍,“都是有關於我們羌民族歷史發展的書籍,和近年來民俗文化愛好者的研究報考,你先拿去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問美佳也可以來找我。”
龍瑩瑩點頭,猶豫間她開口道,“白主席,吉娜阿姨,我媽媽生前研究羌文化的一些報告或者筆記你這裏有嗎?”
肖佳慧這些年在這裏留下了很多資料,然而因爲地震大部分都遺失。
吉娜從檔案櫃裏取出兩個文件盒,“你媽媽留下的我這裏只有這些。”
龍瑩瑩心裏雖然難過,但好在地震沒有將母親生前的東西全部帶走,多少給了她一絲念想。
她正要說什麼,被白瑪爾青的電話鈴聲打斷。
“什麼事?”白瑪爾青接通電話就問。
他聽着電話老臉漸漸嚴肅,目光也變得鋒銳,“好!好!我這就趕過來!”
對方又說了幾句什麼,他神色應了兩聲,“好,我這就過來。”
他掛了電話,吉娜神色凝重地問,“白主席,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