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施禾第一次在江誠越面前提起關於琛市的事情了。
哪怕之前再心不在焉,
此時江誠越也不由認真看了看施禾。
“你爲什麼一直在問我琛市的事情?那對你很重要嗎?”
“當然。”
“哦?方便說說麼?”
施禾笑,手輕輕托住了臉頰,眼睛看着江誠越,“是我先問的你,不是應該你先回答嗎?”
“你的意思
是,我回答了後,你就會告訴我?”
施禾聳聳肩,沒有正面回應。
江誠越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母親是琛市人,我當時是跟她一同回去的。”
“哦?就這樣嗎?”
“要不呢?說起來,你說你第一次看見我是在琛市,我怎麼毫無印象?”
江誠越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說謊。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說謊也並沒有什麼意義。
於是,施禾很快靠回了座椅上,回答,“我那個時候還是高中生呢,只是偶然在校門口見過你一次,你對我沒有印象很正常。”
“是這樣嗎?”江誠越笑,“我就說,你這麼漂亮,我不可能毫無記憶。”
他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是輕佻的。
話說着,他也朝施禾伸出手,“晚餐開始前,我可以邀請你跳支舞麼?”
施禾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又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燭光映照下,年輕俊逸的面孔和多金的身份,足以讓無數女孩兒淪陷。
也是江誠越無往不利的優勢。
施禾也十分能理解他的這種自信。
畢竟能讓他這樣的人如此對待,大概哪個女孩兒都無法抵擋住誘惑。
於是,她也很順從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江誠越輕輕一個用力,施禾便跌入了他懷中。
他的手摟在了她的腰上,垂眸一笑。
餐廳中很快響起了輕盈的交響樂。
施禾的腳步開始舞動,裙擺翩然,耳邊垂落的碎發隨着微風拂過江誠越的臉頰,讓他的眸色不由更深了幾分。
那原本正常的距離也開始越貼越近,氣息都幾乎噴灑在了施禾的臉頰上。
施禾不得不往後仰了仰,再笑着問,“江總,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知道啊,這才更刺激不是嗎?”江誠越的話說着,手也一把將施禾的腰摟緊。
施禾的手不得不抵在他的胸口上,腦袋微微往後仰。
但江誠越卻好像沒有感覺到她的抵觸一樣,臉龐反而朝施禾那邊靠近幾分,“國內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好玩不過……嫂子。”
他這句話讓施禾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但面上到底還是保持了笑容,再反問,“是麼?你不怕祁藺驍會跟你翻臉?”
“一個女人而已,他沒那麼小氣。”
江誠越這句話落下,施禾的表情頓時消失了。
江誠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正準備說些什麼找補時,施禾卻突然笑了一聲,然後問,“在江總的心裏,大概這個世界上每個女人都是如此吧?那不知道江總還記不記得五年前的謝霏?”
施禾這句話落下,江誠越的臉色倒是突然變了變,眸色更是瞬間沉下。
“我記得她之前也是你女朋友?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和她……”
施禾的話還沒說完,江誠越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到底是誰?”
“什麼是誰?你弄疼我了。”
施禾立即叫了一聲。
“你怎麼會知道謝霏這個名字?你接近我……不對,接近我哥,到底是什麼目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呀。”施禾卻是一臉無辜,“我就是想知道你當時的女朋友現在怎麼樣了而已……”
“呵呵,我交了那麼多女朋友,你偏偏提起了她?!”
“因爲我只認識謝霏呀。”施禾眨了眨眼睛,“你這是怎麼了?你嚇到我了。”
江誠越不說話了。
那死死盯着施禾的目光,就好像是要通過這樣的途徑看穿她的僞裝一樣。
施禾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又告訴江誠越,“對了,你知道你離開琛市後,謝霏她死了嗎?”
江誠越微微眯起眼睛,“哦?”
“我當時聽學校的人說,她是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被人抓着關了起來,輪*致死。”
施禾的話說着,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當時新聞上還有過報道呢,可嚇人了。”
江誠越臉上沒有表情,“所以呢?你和謝霏是什麼關系?”
“我跟她?你猜呢?”
江誠越不說話了。
施禾倒是沒有讓他“猜”多久,只直接說道,“自然是死對頭的關系了,她當時在學校就老是欺負我,把我關廁所裏,還說要找人收拾我,也正是因爲她整天在學校炫耀,我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當時她突然失蹤,我還鬆了一口氣呢!”
江誠越依舊沉默。
施禾輕輕推了推他,“你怎麼不說話了?”
“沒什麼,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江誠越的話說着,也拉開了和施禾之間的距離,“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可這飯可還沒吃呢。”
江誠越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抓了自己的外套,轉身就走。
施禾看着他的背影,表情也一點點收了起來。
餐廳的服務員很快上前來,“女士,這餐還需要上嗎?”
施禾收回視線,朝她微微一笑,“當然。”
回到座位上,施禾也打開了手機新聞界面。
五年前謝霏的新聞,哪怕是在網絡發達的現在也只剩下了只言片語。
但上面犯人的信息卻依然清晰——路年,琛市人。
犯罪時,剛滿18歲。
因爲時間太長,上面甚至連他的一張照片都沒有。
施禾正盯着那兩個字發呆的時候,祁藺驍的電話過來了。
“在哪兒?”
“在外面吃飯。”
“跟誰?”
施禾看着對面已經空了的座位,“就一個朋友。”
“位置。”
施禾看了看窗外,又看了一眼剛端上來的菜肴,深吸口氣,“我們已經快結束了,我正準備回家。”
那邊的人不說話了。
施禾正準備再說什麼時,他卻突然將電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