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楚屹沒想到她會突然靠近,還靠這麼近,這麼近距離的看着她這張臉,太有沖擊力,那股冷香跟數九寒天的冷風一樣,透過鼻孔直往天靈蓋鑽,但是從耳尖,到脖頸,最後到通身,全都燙了起來,一股熱流隨着渾身血液流竄,就跟要將他整個人點燃似的。
“美人計,聽說過沒?屹,哥,哥……”她絲絨手套下的手指,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在男人心口處不輕不重的點了三下,
這是1951年的香港,雖說是港英政府管轄,但是英國人在民間奉行“港人治港”,實際上,在華人圈子裏,很多人的思想並未像英國人那般開放,甚至完整的保留着傳統的認知和文化,
男女大防這種東西,雖說很少有人講出來,但是,大多數人內心還是保守的,同宋琪幀這個來自幾十年之後,開放,包容,多元又飛速發展的後事的現代人的認知,有着維度上的區別。
楚屹哪裏能經得住她這幾下,喉結迅速滾動,理智告訴他應該後退保持距離,可是雙腳卻跟灌了鉛一樣死死釘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一雙眼睛再也不敢朝她那邊看半分。
宋琪幀見他整個人跟被放在沸水裏煮了似的,雙手抓着汗衫偏過頭去,僵硬的像是塊鋼板,這才滿意笑了笑,後退兩步。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笑,徹底將這個男人的神魂都從天靈蓋勾了出來。
楚屹口幹舌燥看着她,艱難吞了吞口水,“宋小姐,冇同我開玩笑……”
我怕,我會當真……
宋琪幀看他這麼不經逗,也沒有再繼續,而是開門見山,
“屹哥,你有沒想過,下午幫我出頭,自己會惹上麻煩?”
楚屹身體裏那股亂竄的熱流依舊未減半分,輕鬆道,
“他是福鴻安的紅棍,就算想找我麻煩,也得按江湖規矩來,我能應付。”男人輕鬆說了一句。
宋琪幀挑眉,“他一個江湖人,我剛回香港,同他無有冤仇,他爲什麼帶人殺我?”
楚屹當時只是想賣潮興義一個面子,哪裏能想到這麼多,被她這麼一問,眉頭微微蹙了蹙,沒說話。
女人很滿意她的反應,繼續道,“所以,他是被人指使嘅?而且能使喚動福鴻安坐館大佬的心腹紅棍,寧可賣命也要斬死我,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
如果是江湖人,屹哥你尚且可以應付,但如果,是別人呢?不管對方爲什麼要殺我,都是屹哥你壞了他的事,你猜,他會不會放過你?”
“宋小姐,我是個粗人,不懂你講的這些,要打,我楚屹奉陪,你如果有事同我講,直接一點……”楚屹被她繞來繞去繞的頭暈,悶聲悶氣的接話。
“好,我就欣賞屹哥你這個直爽,”宋琪幀滿意點點頭,“簡單來講,就是那個想殺我的人,現在很可能也會殺你,在這件事上,我們被迫站在了同一個立場,既然如此,先下手爲強,我想請屹哥你幫手,找出那個想要殺我的人,並且,殺了他。”
楚屹十六歲來到香港就加入社團在碼頭混飯吃,十九歲打出雙花紅棍名頭,打打殺殺這麼多年,對於殺人這種事,聽的太多,早已麻木,可是此時,在這個美到讓人窒息的女孩嘴裏,聽到她輕鬆的說出“殺了他”三個字,依舊震驚。
他薄唇微張,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愣愣的,蹙着眉看她。
宋琪幀當然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麼,微微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