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玉也看了，出去玩了大半天，手機相冊裏多了七八十個視頻和照片，全是一只蠢狗的。
小黃狗奶膘還沒褪，被文四安抱在腿上翻來覆去的揉，只會哼哼唧唧的叫，奶聲奶氣。
文爸拍了文四安一巴掌：“問你談對象沒有，你給我們看狗。”
文四安有些委屈，他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想法，自從去年上了大學，每次回家爸媽都要問一遍談對象沒有。
他才二十好不好！自己玩都玩不夠，找對象幹什麼？管着自己嗎？才不要。
沒課的時候打打籃球，和宿舍兄弟們開黑打遊戲，難道不爽嗎？
文四安摸着被打的地方不服氣的反駁：“你們應該催姐，催我幹啥！”
文四安企圖轉移催戀催婚火力的一句話，讓八仙桌上陷入短暫的寂靜。
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想到這幾次，每年正月相親，姐姐都失敗，知道姐姐感情不順，便舉起酒盅敬酒。
“姐，我沒有別的意思，爸媽催我太着急了。不過，你開完年幾號的車票呀？我到時候送你去火車站。”
文四玉一向知道這個弟弟，被爸媽溺愛，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知道他這話沒有什麼不好的意思。
於是舉起酒盅碰了下，一口喝幹了酒。
農村人自己釀造的酒，辛辣又霸道。但是他們經常喝，所以也挺習慣的。
“正月十三的票。”文四玉笑着回答。
八仙桌上氣氛又好了起來。吃吃喝喝一個多小時。文四安扶着喝多了的文爸到臥室去。給對方脫了鞋襪外套，蓋了被子。
文四玉幫着把菜碟子等端到廚房裏。
灶台上炒完菜後就倒了半鍋水，鍋底餘溫加熱了，此時在冬天用來洗碗正好。
文四玉擼起袖子，開始洗盤子。文媽把收回來的剩菜規整下，該放冰箱的放冰箱，該倒掉的倒掉。
廚房裏一盞橘黃的燈，籠罩着母女兩人。
眼看閨女洗碗擦灶台勤快又麻利，文媽就放心的去舀了幾勺面粉，準備晚上發點面。
冬天冷，晚上揉好面，明天早上起來蒸包子，面發的時間正好。
“等開年了，媽托王嬸子，給你再約看幾個相親對象。咱們多看看，總能遇到正緣。”文媽狀似無意的提起八仙桌上說了一半的話題。“以前那些個，都是沒緣分。”
文四玉洗盤子地手頓了一瞬，片刻後不經意的回復：“哪是沒緣分，是那些男的嫌我醜唄。媽也不用安慰我，我都懂。一個人也挺好的。我多攢點錢，老了也不怕沒飯吃。”
揉面的文媽忍不住捶了女兒背心一下。
“別聽他們胡說！”
“女人總得嫁人才是正經事，你不結婚，我和你爸老了顧不上你，怎麼辦？以後你老了，誰來照顧你？別說有錢，有錢沒親人照顧到底是不一樣的。就算你說去養老院，那養老院還有護工毆打老人的呢！”
“你弟性子好，但以後總歸是要娶媳婦的，也不知道兒媳婦將來是個什麼人。你弟肯定也有顧不上你的地方。”
“爸媽活一天，總得看你結婚了，以後死了也安心。”
文媽一邊說一邊掉眼淚，又怕眼淚掉進面粉裏，用兩邊肩膀衣服蹭了蹭臉蛋，把淚水擦掉。
“媽，我聽你的，相親我去就好了。”文四玉站在灶台前，把洗好的盤子歸攏起來，聲音裏帶着無奈和妥協。
文媽擦了眼淚，繼續揉面。
文四玉離開了廚房，來到堂屋，準備把地板掃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