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機械巨靈神的破產危機
碎玻璃在腳邊發出刺耳的咯吱聲,陳默後背撞在吧台鐵架上,胸腔裏的空氣被瞬間擠空。鋼刀扎進牆面的悶響就在耳邊炸開,刀尾還在微微震顫,寒光映着他汗溼的睫毛。
“分手三年,你把骨灰盒生意做到我咖啡館了?”
蘇硯的聲音從吧台後飄過來,像冰塊投入滾水。陳默抬頭時,正看見她用銀質咖啡勺慢條斯理地攪着杯子,深褐色的液體裏浮着奶泡凝成的拉花。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旗袍,領口盤扣系得一絲不苟,襯得脖頸線條比骨瓷杯口還要利落。
抹布帶着冷意甩過來,陳默下意識接住,布料上還沾着濃縮咖啡的焦香。他這才發現自己懷裏還揣着半只被雨水泡軟的紙扎元寶,糊在蘇硯擦得鋥亮的黑檀木吧台上,暈開一小片灰漬。
“不是……” 他剛要解釋,後頸突然泛起針扎似的刺痛。系統光屏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紅光,警報聲幾乎要震碎耳膜:
“檢測到 3 組熱武器鎖定!致命威脅系數 97%!建議透支 3000 情緒值兌換【巨靈神附體・體驗版】10 秒,利息日息 5%,是否確認?”
玻璃門在此時轟然炸裂。三個穿黑色作戰服的男人撞碎殘骸沖進來,爲首者舉着加裝消音器的手槍,槍口正對着陳默的眉心。他們肩章上繡着銀色蛇徽,和展銷會陰影裏那些人如出一轍。
“東方代理人,跟我們走。” 男人的中文帶着金屬摩擦般的口音,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
陳默的餘光瞥見蘇硯悄悄將手伸到吧台底下 —— 那裏藏着她防身用的拆信刀。三年前他送她那把銀柄小刀時,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一天,她要用它來保護自己這個前男友。
“租!” 他幾乎是咬碎牙床吼出這個字。
右臂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皮膚下仿佛有無數齒輪在高速轉動。青銅色的機械裝甲順着血管紋路瘋狂蔓延,從指尖一路爬過肩膀,甲片銜接處噴吐着淡金色的蒸汽。原本合身的衛衣被撐得粉碎,露出的機械臂足有半人高,關節處鑲嵌着泛着幽光的紅寶石,拳頭上的防滑紋路清晰可見。
“嗬啊!”
陳默感覺力量像海嘯般灌滿四肢,他甚至能聽見裝甲內部傳來的誦經聲。沒等殺手扣動扳機,巨靈神附體的右臂已經帶着破空聲揮出,拳風先一步掀翻了整排卡座沙發。
“轟隆 ——”
第一個男人像破布娃娃般撞上承重牆,混凝土應聲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飛濺的碎石砸中吊頂燈,水晶碎片雨紛紛揚揚落下,在蘇硯驚愕的眼神裏碎了一地。
第二個殺手試圖迂回攻擊,卻被陳默反手抓住槍管。機械指節猛地收緊,合金槍管竟被捏成麻花狀。陳默隨手將人摜向咖啡機,價值五萬塊的商用機發出淒厲的悲鳴,滾燙的蒸汽混合着咖啡液噴薄而出,在牆面燙出大片焦痕。
最後十秒在腎上腺素飆升中飛速流逝。當機械裝甲化作光點消散時,陳默正保持着揮拳的姿勢,右臂恢復原狀卻酸麻得抬不起來。咖啡館裏彌漫着粉塵和咖啡混合的怪味,半邊承重牆塌成了碎石堆,露出裏面鏽跡斑斑的鋼筋。
蘇硯的骨瓷杯收藏架倒在廢墟裏,那些她從世界各地淘來的限量款杯子,此刻全成了閃着銀光的碎片。其中有只青花瓷杯是他當年在景德鎮親手燒的,杯底還歪歪扭扭刻着兩人名字的首字母。
“維修費,” 蘇硯的聲音異常平靜,她不知何時從吧台底下翻出了計算器,按鍵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承重牆加固 8 萬,咖啡機置換 5 萬,骨瓷杯套裝 68 萬,加上碎玻璃和吊頂修復,合計 83 萬。”
她推了推鼻梁上突然出現的金絲眼鏡,鏡片反射着窗外的雨光:“現金支付,還是選擇肉償方案?”
陳默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剛想開口說分期,系統光屏突然又跳了出來,這次的提示音帶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檢測到債主蘇硯產生極致怨念 + 999,憤怒 + 666,心疼 + 888…… 綜合情緒波動分析,推薦選擇肉償方案:每日親吻債主 1 次可抵扣利息 1 萬,持續至還清本金及利息爲止。”
光屏下方還貼心地附上了計算公式,紅色數字像血一樣刺眼:按日息 5% 計算,首日利息 15000 元,需親吻 1.5 次。系統特別標注:0.5 次可按額頭輕吻計算。
“我……” 陳默的臉頰瞬間燒起來,餘光瞥見蘇硯旗袍開叉處露出的小腿,三年前他總愛把臉埋在那片細膩的肌膚上。
“現金不夠?” 蘇硯挑眉,計算器被她 “啪” 地合上,“那正好,我最近缺個夜班調酒師。” 她突然湊近一步,香水味混着咖啡香鑽進陳默鼻腔,“不過按規矩,試用期沒有工資,只能抵利息。”
她的指尖突然戳了戳他胸口:“還有,你剛才那身鐵甲哪來的?別告訴我是變魔術,我親眼看見你把我的限量版貓爪杯拍成了齏粉。”
陳默這才發現她白皙的手背上劃了道血痕,大概是剛才碎玻璃濺到的。他下意識想去碰,卻被蘇硯猛地躲開。
“別碰我,” 她後退半步拉開距離,語氣又冷了下來,“先處理你的爛攤子。那些人爲什麼追你?蛇徽…… 是歐洲那個‘清道夫’組織?”
陳默愣住了。蘇硯家裏是做古董生意的,按說不該知道這些地下勢力。他剛要追問,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醫院的號碼。
“陳先生,” 護士的聲音帶着歉意,“您母親的呼吸機參數突然波動,需要立刻加用鎮定劑,費用……”
“我付!” 陳默幾乎是吼出來的,掛了電話才發現手心全是冷汗。83 萬的債務還沒着落,母親的醫藥費又像座大山壓過來。
系統這時又彈出新任務:“緊急支線:12 小時內爲蘇硯制作一具完美復刻的骨瓷杯,需蘊含至少三種正面情緒,獎勵情緒值 5000,失敗懲罰:生命值扣除 30%。”
陳默看着廢墟裏那堆骨瓷碎片,突然想起三年前蘇硯生日,他蹲在陶藝工作室熬了三個通宵,手指被轉盤磨出好幾個水泡。那時她捧着成品笑得眼睛彎成月牙,說這是全世界最珍貴的杯子。
“我能修復那些杯子,” 他突然開口,聲音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給我材料和工具,12 小時內。”
蘇硯狐疑地打量着他,目光掃過他胳膊上還沒消退的機械裝甲殘影。雨還在下,砸在破掉的玻璃窗上噼啪作響,遠處隱約傳來警笛聲。
“可以,”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冰面裂開的縫隙,“但如果做不到,利息加倍。”
她轉身走向儲藏室,旗袍下擺掃過碎玻璃,留下一串清脆的聲響。陳默望着她的背影,突然發現系統光屏上的怨念值正在緩慢下降,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淡綠色的小字:“債主產生微弱期待 + 15。”
他握緊了拳頭,機械巨靈神帶來的破壞需要彌補,而那些糾纏不休的追殺者,還有母親危在旦夕的病情,都像懸在頭頂的鋼刀。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這個能收集情緒的詭異系統,和那個他虧欠了三年的女人。
儲藏室的門被推開,蘇硯抱着一摞高嶺土和釉料出來,還有一套看起來頗有年頭的拉坯工具。“別指望我幫你,” 她把東西扔在僅剩的半張桌子上,“弄壞了這些,你就準備賣身十年吧。”
陳默看着那袋雪白的高嶺土,突然想起系統任務要求蘊含三種正面情緒。他深吸一口氣,指尖觸碰到微涼的陶土時,腦海裏閃過的不是對債務的恐懼,而是三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蘇硯趴在工作室窗邊,對他說 “以後我們開家有陶藝坊的咖啡館吧”。
系統光屏輕輕閃爍了一下,這次跳出的提示是:“檢測到宿主產生‘懷念’情緒 + 30,可注入陶藝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