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官,您在這裏嗎?”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王副官見此時的少帥已經渾身僵硬地躺在床上,回答道:“嗯,進來吧。”
門外,大夫人親自帶領着李大夫走了進來,沒好氣地說:“王副官真是清閒的很,每天都膩在少帥這屋子裏,還一天來兩趟,軍中都無事的嗎?”
王副官恭恭敬敬地回答:“我本就是少帥身邊伺候的副官,自然應該日日跟在少帥身邊。”
大夫人冷哼一聲:“哼,少帥現在這幅樣子你還跟在他身邊做什麼?”
王副官義正言辭道:“正因爲少帥這副樣子,我才更應該照顧少帥,免得少帥被小人侵擾。”
大夫人狠狠地瞪着王副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王副官不卑不亢。
大夫人瞥了王副官一眼,不再與他糾纏,心裏卻將王副官祖宗十八代罵了個便,若不是少帥剛倒下,現在不便動他,早就讓人將這個礙眼的王副官處理掉了。
“李大夫,過來給少帥瞧病吧,當心點瞧,別碰着傷着少帥的,再被人當小人給抓起來。”大夫人冷嘲熱諷地說着。
李大夫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走過去爲少帥把脈,大夫人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急切地問:“怎麼樣?”
李大夫搖搖頭,道:“少帥短時間內恐怕好不了了。”
大夫人極力掩蓋住笑意,假惺惺地感慨:“唉,真是天妒英才,我們振南這麼好的孩子,竟然病成這樣。”
王副官看着大夫人虛僞的樣子只覺得惡心。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少帥修養了,王副官,照顧好少帥。”說完眉眼含笑地出門了。
“唉,大帥當年真是瞎了眼了,看上這麼個不守婦道,心腸歹毒的女人。”王副官看着大夫人妖嬈的背影有感而發,“今天那個小丫頭多好,看上去善良清純,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人。”想着想着王副官嘴角露出了笑意,他感覺自己已經嗅到了愛情的味道。
陳家,蘇小婉剛進院子就聽到陳小曼的怒吼聲:“都怪那個該死的賤人,讓我當衆出醜,我要殺了她。”
蘇小婉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懲治了兩個惡人。
陳小曼見蘇小婉回來,瘋了一樣地撲過去,伸手就要打蘇小婉。
蘇小婉一把抓住陳小曼地手,冷笑道:“果然是個瘋子,亂咬人”
“瘋子,你才是瘋子,是不是你害我,是不是你?”陳小曼歇斯底裏地喊叫着。
“什麼是我,你這瘋病與我何幹,指不定是遺傳呢?”說完蘇小婉刻意看了看劉雪琴。
陳小曼拿出手中的針,質問道:“少跟我裝蒜,這是不是你扎在我衣服上的:”
蘇小婉搖搖頭:“我沒見過這東西。”
“你個賤人,這明明是我放在你衣服裏的,怎麼會在我衣服上:”
蘇小婉聽着這話狠狠地給了陳小曼一巴掌,怒斥道“你個賤人,竟然在我的衣服上動手腳。”
陳小曼氣得直跺腳,吼道“你才是賤人,你害了我竟然還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陳小曼撲上去拉扯蘇小婉的頭發。
“住手!”陳富年憤怒地吼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市井潑婦一樣。”
陳小曼淚眼婆娑地看着陳富年,委屈道:“爹,蘇小婉她欺負我。”
“住口。”陳富年此時心中已經了然,他的寶貝女兒分明是害別人不成反而被害了,這等愚蠢讓陳富年失望不已。
陳富年自然不會理會女兒家鬥爭,親切地問蘇小婉:“小婉啊,喜服量好了嗎?”
“量好了。”從帥府出來,大夫人直接命人送她去量喜服了,也不知道有多着急她嫁過去。
“那就好,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婚事,不要出岔子才好。”
蘇小婉點點頭:“知道了。”
“知道就好,小婉也辛苦了,快回房去休息吧。”
蘇小婉看了眼陳小曼,微微挑了挑眉,像是在挑釁,然後轉身上樓了。
“爹……”陳小曼不滿地喊着陳富年,說道:“怎麼能輕易放過她呢,她讓女兒丟盡了臉。”
“住嘴,你自己蠢還怨別人,回房間去好好反省,別四處去給我丟人。”
陳小曼怨毒的眼神盯着蘇小婉的背影,心中暗罵“賤人,你給我等着。”
三日後,青洲城內熱鬧非凡,今日大家都知道少帥要娶親了。
“呦,這帥府果然是大手筆啊,這麼好的嫁衣舍得給一個沖喜的人穿。”陳小曼原本只是路過順便看了一眼,沒想到蘇小婉穿上喜服,稍作打扮竟然就像畫中的仙子一樣,美得讓她嫉妒。
蘇小婉耐心地整理着衣物,沒有理會陳小曼的冷嘲熱諷。
“哼,看你這鄉巴佬可能不太清楚,現在這青洲城的女子結婚啊,多半都穿婚紗了,誰還穿喜服啊,知道爲什麼給你穿喜服嗎,因爲喜服喜慶啊,不喜慶怎麼沖喜啊。”說着陳小曼哈哈大笑。
蘇小婉瞪了她一眼,故意激怒陳小曼:“怎麼,你嫉妒啊,今日之後我可就是少帥夫人了,日後就算你嫁得再好,能好過帥府去?”
陳小曼攥緊了拳頭,怒道:“少帥夫人?你想得美,那少帥聽說是中邪了,伺候他的丫鬟都忽然暴斃,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死吧?”
蘇小婉抬頭,玩味地說道:“那你在家好好祈禱吧,最好我嫁過去不得寵,如若不然,我就以少帥夫人的身份告知這城裏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家,說你有瘋病,看誰還敢娶你?”
陳小曼氣得渾身顫抖,伸手指着蘇小婉:“你,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可是少帥夫人,只是到時候估計你攀高枝的夢想是破滅了,但是也不怕,以表姐你這妖嬈的長相和身段,找個人嫁了還是不成問題的,像家丁啊,車夫啊,再不濟碼頭上的工人、漁夫也行啊,所以表姐你也不用過分憂心。”
陳小曼怒不可遏,用力拽着蘇小婉的衣服,吼道:“你個賤蹄子,我今天就撕爛你的臉,我倒要看看帥府會不會要一個破了相的鄉巴佬。”
“舅舅,救命啊,表姐要打我。”蘇小婉賣力地呼喊。
陳小曼回頭,蘇小婉趁機一腳踹在陳小曼的腿上,陳小曼躲閃不及跪在地上。
這時,陳富年緩緩走了進來,皺起眉頭,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蘇小婉笑盈盈地回答道:“沒什麼,表姐舍不得我嫁人,這會兒正爲我祈禱呢,快起來吧,表姐,這都是我的命,祈禱也沒用。”
蘇小婉蹲下身子扶起陳小曼,小聲說道:“我命裏就該嫁少帥的,至於表姐嗎,就不好說了。”
陳小曼用力地掙脫開蘇小婉扶着自己的手,自己掙扎着站起,冷哼一聲:“我是不好說,可你注定要嫁給中邪的殘廢了,天煞孤星嫁給中邪的殘廢絕配了。”說完,陳小曼得意地笑着。
蘇小婉故弄玄虛地看了看左右,悄聲提醒:“表姐這話慎言啊,你說我也就罷了,少帥可不是陳家這樣的人家能隨意開玩笑的,若是妹妹一個不小心說與少帥聽了,你說他可會饒了你啊?”
陳小曼似乎有些被蘇小婉的話震懾到了,看着蘇小婉嘴巴張了張,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旁的陳富年急忙打圓場:“小婉啊,小曼她心直口快,這些玩笑話你可萬不能當真,莫要對別人講。”
“舅舅放心,小婉自然是不會刻意對外人講起的,只是小婉怕自己嘴巴不緊,這萬一不經意間說了出去,惹惱了少帥,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陳小曼結結巴巴地回答道:“你,你想怎麼樣?”
“表姐以後還是繞着我些好,我若是看不見你自然也不會想起你說的這些混賬話,想不起,也就不會隨意說出去,你說是不是?”
陳小曼怒瞪蘇小婉,但是她又沒有別的辦法,不甘心地說道:“哼,當我願意到你身邊來一樣。”說完急匆匆地推門走了。
陳富年皺着眉頭看着蘇小婉,他這個外甥女恐怕不簡單啊,幾句話就能將小曼給嚇唬住,以後也不知會不會成禍患,陳富年搖搖頭,罷了,是福是禍以後再說吧,現在總歸是要嫁出去的。
“小婉啊,吉時已到,帥府的喜車已經到了,準備出門吧。”
“是,舅舅。”
這時媒婆了走進來,爲蘇小婉蓋上大紅蓋頭,緩緩走出了門。
這婚禮辦得極爲簡單,既無人接親,也無人送親,帥府只派了媒婆來接,蘇小婉也不在意,帶上自己的包袱還有劉雪琴爲她準備的幾大箱子嫁妝坐上了喜車。
說是嫁妝,無非就是些她們不要的舊衣裳還有一些不值錢的首飾罷了,東西雖少,箱子卻大,看上去很有體面。
車子緩緩駛進帥府,盡管坐在車裏,蘇小婉依然能聽到帥府洋房裏傳出來的歡笑聲,此時前廳內一定是歌舞升平,張燈結彩。
然而汽車並沒有在前廳停下,蘇小婉被載到帥府的一個昏暗的角落,車門被人打開,媒婆的尖銳的聲音響起:“到了,少夫人下車吧。”
蘇小婉被媒婆攙扶着下了車。
“少夫人,大夫人說少帥病重不宜見人,一切禮節從簡,您直接跟我去少帥的房間就好了。”媒婆解釋着。
蘇小婉不語,微微點頭。
媒婆將蘇小婉攙進一間屋子,說道“您就在這裏等着吧。”
說完,媒婆逃命似的跑了,將蘇小婉一個人留在房間裏,蘇小婉想着這少帥的不詳果然是出了名了,媒婆一秒都不願意多待。
蘇小婉等了片刻後,沒有動靜,便偷偷揭開蓋頭來看,房間裏果然只有她一個人。
蘇小婉起身,抻了個懶腰,暗自說道:“這婚禮真是省事,也好,省了不少麻煩。”
蘇小婉仔細地打量着這間屋子,跟帥府其他地方相比,這裏簡直像是貧民窟一般,連下人住的地方都比不上,床和桌椅都十分簡陋,窗戶還是紙糊的,看上去都透風,雖然上面也貼了喜字,但是一點喜慶的氛圍都沒有。
蘇小婉琢磨着,少帥不會就住在這種地方吧,混的也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