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2.
陸衛州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我死在了他的面前。
腦海裏不禁回想起三年前煤礦塌陷,我也是這樣奮不顧身把他推出洞口,自己卻被深埋在煤礦之下。
那個時候,我和陸衛州都是礦場的工人,礦災時常發生,可陸衛州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情。
“清兒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一起上去!”
我聲音帶着虛弱。
“衛州,你走,我們孩子才一歲,他們需要爸爸,你記得照顧好我爹娘。”
隨後,猛然一伸手將他推了出去。
那時的情況剛好是我在陸衛州腳下,推陸衛州上去,這是最有利的選擇。
我雖然被救上來,卻只有微弱呼吸,整個人昏迷不醒。
陸衛州對我心中有愧,每天都在期盼我能醒過來。
就這樣一連照顧了兩年。
直到山裏發洪水,陸衛州遇到了楊芊婷。
她和我有八分像的臉,性格卻大不相同。
我爲人沉靜,她卻很活潑。
給陸衛州帶來歡樂的同時,又把兩個孩子照顧的很好。
漸漸的,陸衛州對我沒有那麼上心,原本是一天一查看我的身體狀況,變成了兩天一查,看到最後一星期一查看。
再到最後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去看看。
爹娘也是如此。
他們好像把對我的愛和愧疚全部都加注在了楊芊婷身上。
“清兒這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好在老天待我們不薄,讓你出現在了我們身邊,照顧我們替清兒盡孝,我想如果清兒有意識的話,應該也會爲我們開心吧。”
孩子日漸長大,也把楊芊婷當成了親娘。
陸衛州看着這一幕,不是沒想過阻止,畢竟孩子們的親娘當初是爲了救他才在床上昏睡不醒了這麼多年。
如果我真的醒來,那麼見到自己的孩子連認都不認,自己爹娘也偏心,我會怎麼想?
可每次準備和孩子們說事情真相的時候,楊芊婷都會哭哭啼啼的拒絕。
“陸衛州,你和孩子們說這些,如果孩子們不認我了怎麼辦?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爹沒娘,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們,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和親情,我真的害怕,害怕你們都不要我了。”
“我會好好對孩子的,姐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等姐姐醒來的時候你再跟孩子們說,他們的親娘可以嗎?”
楊芊婷哭的淚眼婆娑,陸衛州動搖了。
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直到我清醒。
可陸衛州沒想過孩子們這麼多年把楊芊婷當親娘,又怎麼會認剛醒過來的我呢?
記憶回籠,陸衛州看着面前不斷吐血的我,瞬間就忘了還躺在牛車上,疼得嗷嗷哭的楊芊婷,連滾帶爬的下了牛車。
“清兒,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別嚇我!”
陸衛州立刻把我抬上了牛車。
嫌牛走得慢,他放開了牛,自己把繩子套在脖子上,用盡全力拉着板車上的兩個女人向前跑。
怕我失去意識,陸衛州還在前面不停的說道:
“清兒,你千萬不要睡,我這就帶你去衛生院,你放心,只要到了衛生院,你就會沒事的,我們找大夫給你止血。”
“你怎麼還這麼傻?之前礦災的時候,你爲了救我,讓自己昏迷了整整三年,這次爲了救我,你居然硬生生被大車撞飛好幾米,你怎麼這麼不懂愛惜自己的身體?”
陸衛州話裏已經染上了哭腔。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教育孩子們,讓他認你,我還沒爲你做你最愛吃的飯,你不能就這麼離開我。”
“清兒,如果你還愛我,你就不要死,我欠你,太多了,不能再欠你一條命了。”
躺在板車上的楊芊婷聽了陸衛州這話,感受到下降的攻略值咬牙切齒。
但爲了維持人設,她仍舊虛弱道:
“陸衛州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姐姐嫉妒我分走了屬於她的愛,她也不會想要拿剪刀將我捅死,也不會哭着追出來被車撞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等姐姐醒來,我一定跪下給她磕頭認錯,讓她原諒我,從此立刻消失在你們的視線,不再打擾你們一家人的生活。”
楊芊婷哭得很是可憐,以往陸衛州聽了這話肯定是要駁回。
楊芊婷依舊這樣認爲。
可現在陸衛州聽了她這話,像是一個被點燃的炸藥包。
好感迅速下降。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當初我就說了,讓二丫和虎子去照顧他娘,可你非要說孩子還小,和病人待在一起太久沒好處,
我這才讓他們失去了跟清兒親近的機會,如今清兒剛醒來,我孩子怎麼可能認她當娘?”
“甚至就連她爹娘也被你勾去了,清兒一醒來就面對這樣的情況,肯定得難受死了,平生我們都還一直向着你,我怎麼這麼蠢,這麼傻。”
“你說的對,都是你的錯,當初如果沒有收下你就好了,你就是個禍害!”
陸衛州此時迫切的需要找一個突破口,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可板車上的我此時身上汩汩流着血,早就沒了氣息。
陸衛州在前面奮力的拉着牛車,繩子套在脖子上,他青筋暴起,臉頰漲紅。
可爲了快點到達衛生院,他只能這麼做。
此時陸衛州只感覺自己嗓子都要冒火了。
肺部空氣被擠壓的所剩無幾,幾近爆炸。
可他不敢停下。
他的牛車上一個躺着楊芊婷,肚子還在呼啦啦冒血,一個躺着我。
這兩個女人的生命,如今全部都壓在他身上,陸衛州怎麼敢停下?
只能告訴自己,快點再快點,一步一步拽着板車跑向衛生院。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跑的都沒有這麼快過。
可此時的陸衛州不知道他板車上躺着的兩個女人。
楊芊婷的傷是假的,她早就靠着系統積分愈合了傷勢。
至於我如今躺在板車上的,只是一個破布娃娃一樣的空殼。
只剩下一具屍體。
我的靈魂早就跟着系統回到了之前的任務世界。
可陸衛州對此一概不知。
楊芊婷聽了陸衛州的那些話,感受到越來越低的攻略值,急了。
她明白自己這個任務是完不成了。
想着來到這個世界吃了三年的苦,到最後任務沒完成不說,還白白挨了這樣一頓罵,楊芊婷就氣不打一處來。
“陸衛州,你還有臉說我,當年如果不是你對我起了色心,把我留下會有今天這樣的事嗎?
說的好聽,覺得我跟清兒有七八分像,能夠好好照顧孩子。你不還是因爲家裏沒有女人寂寞嗎?”
“老娘在你們家白白幹了三年的活,還給你帶孩子照顧老人,就連你也伺候的舒舒服服,
現在爲了你都傷成這樣了,不過說幾句客套話,你就這麼說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要我看這清兒也是個傻子,當年她就讓你死在那場礦災裏,你這種男人出來也是禍害!”
楊芊婷冷哼一聲,躺在板車上,看着頭頂湛藍的天空,默默告訴系統加重了板車的重量。
陸衛州拉車拉得更加吃力。
他死死咬着牙,只覺得喉嚨有血溢出。
可他一想到我剛才的那個大吼和她死亡時的眼神,他不敢停下。
他一定要再快點,不能讓我有事。
楊芊婷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得譏諷。
“放棄吧,清兒已經死了。”
“你心心念念的清兒,現在已經死了,爲了救你,被車撞死的,現在早就沒氣了,你再怎麼拉車也沒用啊,她根本熬不到衛生院。”
陸衛州此刻就像個瘋子一樣亂吼。
“你給我閉嘴,清兒不會有事的。當年礦災都沒把她殺死。如今不過是被車撞,她怎麼會死呢?”
“清兒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不會這麼快就離開我的。
我還沒有好好補償她,我還沒有好好愛她,她怎麼能死呢?她死了我怎麼辦呢?”
“我們的孩子還那麼小,她的爹娘歲數也大了,如果沒有清兒,我以後怎麼辦呢?”
陸衛州說着徹底崩潰了。
他把繩子從脖子上解下來,看着板車上早已經沒了生息的我,哭的撕心裂肺。
他抱起我的屍體,不斷的搖晃。
“清兒,你醒醒啊,你醒醒,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那麼有福氣的一個人,怎麼能說死就死呢?”
“你說我們一起去大城市看看,你說我們要離開這個村子,去城裏找一份好工作,養家糊口,
你還說想要吃供銷社的大白兔奶糖,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買,你怎麼能走了呢?”
“清兒,你睜開眼看看我啊,看看我身上這個衣服,這是你親手從紡織廠給我帶回來的料子,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夜給我做了這樣一個襯衫,
我穿出去人家都可羨慕我了,羨慕我有一個這麼好的媳婦,這麼巧的手還給我生了一兒女。”
“你快醒來呀,你昏迷這三年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你怎麼這才剛醒就又走了呢?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對我呢?“
陸衛州哭了,滾燙的淚落在我早已經冰冷的皮膚上,沒有暈開一絲漣漪。
楊芊婷靜靜看着這出戲,也緩緩合上了眼,在心裏對系統說。
“任務失敗,系統帶我走吧。”
系統卻沒有出聲。
楊芊婷慌了。
她感受着身體發現早已經沒有了類似熟悉的系統氣息。
她的系統突然離開她了。
沒了系統,楊芊婷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她肚子上的傷重新破開鮮血,又開始流動起來。
撕心裂肺的疼從肚子一直傳到天靈蓋,楊芊婷焦急的搖着陸衛州。
“陸衛州,你快帶我去衛生院,再不去衛生院,我也要死了。”
“你已經失去清兒了,難道還要再失去我嗎?”
聽到這話,陸衛州早已經空洞的眼緩緩看向楊芊婷
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此時的楊芊婷哪裏還有我的七八分臉。
之前和我長得像是因爲有系統的加持,爲了攻略任務方便。
現在楊芊婷沒有了系統,如今臉上展現的自然也是自己本來的臉。
楊芊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趕緊捂着自己的臉尖叫一聲。
“別看我,別看我。”
“陸衛州,你先帶我去衛生院。”
“再不去的話,我真的要流血而亡了。”
到最後,楊芊婷幾乎是哭着哀求陸衛州。
可陸衛州此時卻不會再被他騙了。
“我就說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像的兩個人,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現在露出真面目了吧?”
“楊芊婷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在窯礦塌陷裏撿下了你。”
“你就應該死在礦災,這樣才能不破壞我的家庭生活。”
“你就是個妖怪,你是老天爺派來懲罰我的妖怪,你破壞了我的家庭,我壞了我和清兒的感情,離間了清兒和孩子們的愛,也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這是懲罰啊!”
到最後陸衛州瘋瘋癲癲大笑又大哭。
他翻下了板車,不斷的磕頭。
整個人一看就是瘋了。
楊芊婷看着這一幕,眼中越來越淒涼。
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到底作了什麼孽?好不容易領到一個任務,想要來攻略,結果成了這樣。”
“早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這樣,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系統。”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切都晚了。
隨着血越流越多,楊芊婷也沒了生息。
至此,在陸衛州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全都死了。
感受到把這樣的兩個女人都沒了聲息後,陸衛州也昏了過去。
到最後還是匆忙趕來的爹娘把陸衛州抬上板車推了回去。
兩個老人一夜之間白頭。
原本還只是鬢角有幾縷白發,這些年靠着楊芊婷的贍養他們,日子過得不錯。
可如今,兩個孩子都離世,他們也承受不住打擊。
如果不是還有他們的兩個孫兒,還有陸衛州昏迷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怕是這兩個老人也會在同一時間隨着他們去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一連送走兩個,他們感覺天都要塌了。
“我們家做的這到底是什麼孽呀?”
“都怪楊芊婷,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把她留下,明明我們的孩子昏迷了三年,我們虧欠他那麼多,可是在她醒來之後還對他那樣不好,對她說那樣的話,我怎麼就犯了這麼大的糊塗?”
爹狠狠扇了娘一個巴掌。
“都怪你這糟老太婆,拎不清事,明明清兒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可你偏偏對楊芊婷那麼好幹什麼?
清兒昏迷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清兒都醒了,你還當着她的面那樣擠兌她,這哪個孩子能受得了?”
“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楊芊婷不是什麼好東西,天底下哪有人長得那麼像我們女兒,剛昏迷她就出現在我們家門口。”
“當初我勸你放她離開,別把她留下,可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女兒死了,她也死了,你滿意了?”
爹老淚縱橫,滿眼都是後悔。
娘在這時候也徹底動了脾氣。
本來兩個孩子對她打擊就那麼大,如今又被自己老伴這麼冤枉,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破口大罵。
“你這個老不死的,還有臉說我啊,當初就算是我想留下,可你不也臉上樂的跟個花一樣,想要把這姑娘留下嗎?
還說什麼正好清兒昏迷了,她跟我們女兒長得這麼像,肯定是老天派來孝順我們的,就把她留下吧。”
“怎麼你半截身子入土了這麼愛忘事兒,還需要我給你重復嗎?留下她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你那個好女婿不也眼巴巴的等着人留下來麼。”
“現在出事兒了,把自己摘的這麼幹淨,你還是個人嗎?還是個男人嗎?”
話音落下,娘立刻揚手狠狠扇了爹好幾個巴掌。
被那麼多人看着,爹臉上也抹不開面子,灰溜溜進屋了。
鄉裏鄉親看着這一幕,面色都有些復雜。
“要我說來路不明的人就不應該撿起來來了,這家人咎由自取,現在還推卸給這個推卸給那個的,他們一家子都有問題,還有那兩個小孩子連自己親娘都不認了,他們怎麼教育的孩子?”
“誰也別怨誰,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現在他們連推脫責任的做派都一模一樣。”
“再說了,怎麼什麼事都怨人家楊芊婷呀?明明從礦災逃出來已經很可憐了。給他們白白當了那麼多年的保姆,把他們伺候的舒舒服服,現在死了居然還被他們這麼罵,都是一家的什麼人啊?”
“誰知道這家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把日子過成了這個爛樣,那倆小孩子今年才4歲吧,沒了娘,現在爹也成了個傻子,這倆老的又是個不能成器的,以後孩子可怎麼辦?”
“你這麼擔心人家孩子,你去養啊?”
那人立刻擺手。
“不不不,我們家可養不起兩個孩子了,家裏三雙筷子都不夠吃的,再來兩雙筷子,我們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總歸是人家的家事,怎麼處理跟我們都沒有任何關系,愛咋咋地吧。”
後來陸衛州醒來之後就一直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爹娘沒有辦法,只能找人幫忙操持了我和楊芊婷的葬禮。
葬禮上,我和楊芊婷的兩個棺材平行而放,黑白遺像立在靈堂前看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這兩個人長得這麼像,看的我還真是後背冷颼颼的。”
爹娘坐在兩個棺材旁,低着頭,一言不發。
一張臉慘敗無比,只有眼眶是紅的。
任誰看了都得唏噓幾聲。
“我們村就屬這戶人家過的風光,現在怎麼?”
“快別說了,能有現在這樣都是他們家自己作的,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立刻把人家帶回了家,自己的親生女兒被扔到了雜物房,那麼大的一袋化肥放在床頭,人就算不死也被毒死了。”
“現在裝什麼深情呢?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女兒,現在死了又表現的這麼難受,有什麼用啊?村裏誰不知道誰呀?”
鄉裏鄉親這話說的爹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顯然,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爹娘連辯解都找不到地方下口。
確實,一切都是他們活該。
二丫和虎子在一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娘,我們要娘!姥姥姥爺趕緊把娘給我們找回來!”
二丫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哭的喊聲徹底。
爹被這兩個孩子吵得眉頭皺的能擰死一只蒼蠅。
“都閉嘴,你們的娘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你們要死也跟着去吧,都死了,死了好啊,死的幹淨都去死吧!”
娘立刻伸手打了爹一巴掌。
“你這老不死的,說什麼胡話呢,要死也是你去死,這個家只有你最該死!”
到最後,兩人扭打起來。
一旁的陸衛州瘋瘋癲癲抱着我和楊芊婷的遺像,不知道看哪個好。
“清兒,哪個是你?我怎麼認不清你的臉了?清兒,你回來好不好?我們還有那麼多話沒說,
我還沒跟你說,我這些年經歷的事,你怎麼就仍下我一個人走了?”
“我欠你一條命,如今又欠你一條命,你讓我活着怎麼安心啊?”
“清兒,你回來好不好?”
他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二丫和虎子看着這一幕,一時間也忘了哭泣,呆愣愣地立在原地。
瞬間,二丫就帶着虎子跑了出去。
衆人一看,立刻覺得事態不妙,趕緊找了個腿腳利索的追了出去。
可還是晚了。
兩個孩子手拉着手,齊齊跳進了村口的河裏。
河面依舊平靜,卻卷走了兩個孩子的生命。
爹娘知道這一消息的時候,氣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大口血,雙雙暈了過去。
到最後醒來的只有爹一個人。
娘,因爲受不了打擊,一命嗚呼。
於是靈堂內的棺材又多了一個。
爹看着這一幕。
徹底瘋了。
最後還是鄉親們幫忙把三個人的後事處理幹淨。
爹和陸衛州成了村裏有名的傻子。
見到小孩就叫二丫虎子,叮囑他們一定要離水遠一點。
見到和我同齡的人就開始哭喊。
“清兒,我苦命的孩子,你死的好慘啊。”
“清兒,你回來好不好?我們還有那麼多是沒有錯,你怎麼能就拋下我一個人走了?”
後來,鄉親們實在受不了,將兩人趕了出去。
從此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至於我。
被系統帶走後,我就在原來的世界過上了自己的新生活。
後來這些事情都是系統轉告我的。
可我聽到這些卻沒有什麼太大波動,像在看一場不感興趣的電影。
曾經兩輩子經歷過的生離死別,此刻都像過眼雲煙,散得一幹二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