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怎麼能發覺她心裏的想法?真是見了鬼了!
“你,滾蛋!”
周清荷原本還在盯着酥酥看,霍庭深一句冷語,嚇得她直接打了個寒顫。
尤其是對上他那猶如利劍的目光,周清荷面色慘白,緊咬着自己的下唇,身體抖如篩糠。
即便如此,她還在刻意維護自己的臉面。
“霍庭深,你竟然讓我滾?你別忘了,我們可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我這就回去告訴你爸媽,說你在外面有個私生女!”
一旁的阿七聽着這女人叫囂的話,只覺得可笑。
什麼就未婚夫妻了,他們首長跟她不過見了兩三次面而已,可從未說過要接受這門親事的。
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首長對她沒興趣,這女人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
真把自己當成未過門的首長夫人了不成?
“咱們走!”
周清荷不敢招惹霍庭深,卻狠狠瞪了一眼他身邊的酥酥,帶着家裏的司機轉過身,一邊走一邊罵。
【什麼東西啊,一個絕嗣的廢物罷了,這麼囂張!】
【仗着自己有點軍功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了,鄉下地方長大的就是沒教養,活該不被親爹媽待見!】
【哼,還敢讓我滾,這下不把彩禮翻兩倍,休想結婚!】
酥酥站在霍庭深腿邊,聽着那個凶巴巴女人的暗罵聲。
這是她的超能力,從出生就有的。
但不是所有人的心聲她都可以聽見,她只能聽見那些壞蛋的。
媽媽告訴她,她可以靠這個不同尋常的能力去分辨好人壞人,保護自己,還能多多幫助其他人。
看來那個阿姨不是好人哦。
不過她說什麼?新爸爸不受自己的親爹媽喜歡?
唔,新爸爸是被自己的家人嫌棄討厭了嗎?
一時間,酥酥看向霍庭深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怎麼會有爸爸媽媽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呢?新爸爸看着這麼大只,還真是可憐啊。
“你盯着我做什麼?”
小家夥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炙熱和專注,讓霍庭深想要忽視都難。
酥酥往側邊挪動了兩步,和他距離更近了些,小手鬆開了他的褲腿,用力向上舉着胳膊。
見爸爸沒有反應,酥酥仰着腦袋,聲音又軟又甜,“牽手手,快牽窩的手手啊!”
霍庭深的嘴角微動,猶豫兩秒後,伸出了一根食指遞給她。
被小家夥溫熱的掌心包裹着,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瞬時從頭傳到腳,讓他的脊背都僵硬了。
霍庭深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酥酥圓潤漂亮的大眼睛眨動了幾下,再次靠近他,另一只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腿。
“你又幹嘛?”
被這麼一個小玩意兒掛在腿上,霍庭深感覺自己好像都不會動彈了。
酥酥的腦門在他腿上蹭了蹭,又嘆了口氣,周身透着老成感。
“爸爸不要桑心哦,哪怕你的爸爸媽媽嫌棄你,酥酥也不會嫌棄你噠。”
“以後我們就相依爲命了,有酥酥一口肉肉吃,就會有爸爸的骨頭吃,酥酥絕對不會讓你餓鼠噠。”
霍庭深:……他該說聲謝謝嗎?
一旁的阿七再次閃爍淚花花,是被小團子給感動的。
模樣如此乖巧萌萌噠的小寶貝,還是個孝順閨女啊!
真讓他們家首長撿到大便宜了!
嗯?首長他怎麼還不哭,不感動嗎?
真似個冷血冷情的愣啊!
“酥酥的親爸爸親媽媽不在了,酥酥是個孤獨的寶寶。”
“新爸爸不被自己的爸爸媽媽喜歡,你也是孤獨的寶寶。”
“我們都是一樣的……”
阿七看着面前快三十歲的寶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咦?首長的嘴角怎麼揚起來了?
阿七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睛,再看過去的時候,霍庭深依舊是那副冷峻的面容。
真是的,想笑就笑嘛,他們又不會說他沒出息的。
“你快給我褲子扯掉了,崽子。”
霍庭深語氣很是無奈,小孩子的手勁兒都這麼大嗎?
酥酥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自己的小手鬆開後,乖巧地站在原地。
霍庭深瞅了她一眼,將人從地上撈起來,抱進樓裏。
房間已經全部布置好了,小家夥站在木地板上,四下看看,表示很滿意。
“行李拿來了,這裏面都是我們小乖乖的衣服嗎?可以收進櫃子裏哦。”
管家笑眯眯的,說話時候嗓音輕柔的很,讓霍庭深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行李打開,看到裏面的東西後,在場幾個人頗爲意外。
只有兩套換洗衣服,其他的則都是書本。
有連環畫版本的歷史書,十萬個爲什麼,拼音識字,還有不同的繪本……
“這麼多書啊,我們酥酥都能看得懂嗎?”阿七驚訝詢問。
有些書他都沒看過嘞,嘿嘿。
“可以啊。”
小家夥點了點頭,“媽媽說,學習要趁早,酥酥看過很多書啦。”
霍庭深垂眸看着她,沒想到年紀小小,知識廣廣。
“以後你想看什麼書,就讓他們給你買。”
小家夥揚起笑,很是開心,“好哦,謝謝爸爸。”
管家把她的東西放在桌上,擺放整齊,霍庭深拉着她的小手,同她介紹家裏的人。
這小院裏除了阿七和管家老鍾之外,就只有負責做飯和打掃衛生的保姆雪姨。
“小崽子,既然我現在是你爸爸了,那你就要聽話,素日裏不要吵鬧,我喜歡安靜。”
酥酥咧開嘴,頗爲羞澀,“窩也喜歡新爸爸的。”
男人嘴角僵住,輕咳了聲,壓制自己心裏的觸動。
“我說的安靜,不是你這個安靜,不是名字。”
“嗷,窩懂了。”
小家夥說完就垂下了腦袋,兩根手指在身前攪來攪去的,似乎是難爲情了。
霍庭深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將聲音放柔和了些。
“一會兒晚飯準備好,你吃了就早早睡覺,我還有事情要忙。”
聽到這話,奶團子立馬抬起頭。
“爸爸要去哪裏啊?你要走掉嗎?不認酥酥了嗎……”
被她一連三問,霍庭深的額角直跳。
他突然間有種自己多了個甩不掉的小包袱的感覺,覺得有點麻煩,還有點……滿足?
過去從來沒有人關心他去哪裏,幾點回家。
他好像真的……不是個野爹了。
見他不說話,酥酥戳了戳他的膝蓋。
“你回來還認不認窩啊?”
小家夥明顯是缺少安全感,在反復向他確認。
霍庭深的心頭有些觸動,一個剛沒了父母的小娃娃,千裏迢迢來投奔他,害怕被拋棄也是正常的。
怕小家夥在家會提心吊膽,於是,晚上的國營飯店包廂門口,霍庭深帶着她出現的時候,坐在那兒的幾個男人表情出奇的一致。
“我去,你……你你你生了?”
“這是偷喝子母河的水,你當上男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