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後,溫雪梵狼狽回到別墅,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混亂的狗叫聲。
想到什麼,她臉色一白,立即沖了進去。
眼前的場景令她一陣暈眩,傅景琛抱着陸菱菱窩在沙發上,兩人看好戲一樣看着眼前的一幕,時不時發出嗤笑。
而他們面前,一條烈性犬正圍繞着妹妹溫語轉來轉去,時不時露出凶狠地獠牙。
十歲的小姑娘目光呆滯,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
溫雪梵瘋了一樣沖過去抱住妹妹,大吼道:“傅景琛,你明知道小語有心髒病,最怕狗了!”
傅景琛眉眼一低,語氣冷冽:“菱菱喜歡她,只不過和她開個玩笑,能把菱菱逗笑,小語肯定也會願意。”
話音剛落,溫語突然栽倒在地,渾身抽搐。
溫雪梵臉色一變,抱着溫語對着傭人大喊:“叫醫生,快把醫生叫來,我妹妹心髒病犯了!”
傭人爲難,“夫人,那幾個家庭醫生在這裏會影響陸小姐心情,已經被趕走了。”
溫雪梵一愣,不敢相信傅景琛竟然爲了陸菱菱趕走了家庭醫生。
他明明知道,以溫語的身體狀況根本離不開醫生。
懷中人抽搐地越來越厲害,溫雪梵幾乎崩潰。
“120!快打120!小語快不行了,快救救她,我只有這一個親人了。”
溫語用盡全力抓着溫雪梵的手,想要說話,溫雪梵努力湊近,卻始終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小語,你等等,醫生馬上就來了,姐姐在這裏陪着你。”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砸下來,溫雪梵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妹妹在在自己懷裏一點一點失去生機。
傅家別墅偏遠,120來時,溫語的身體早就已經涼透了。
醫生將屍體帶走,溫雪梵緊緊抓着單架,直到掌心被扣出血,才鬆開了手。
傅景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摟住她,“別難過,我會安排人好好安葬小語。”
溫雪梵一把推開男人,顫抖着拿起手機,剛要報警,就被制止。
傅景琛奪走她的手機一把摔在地上,語氣淡漠,含着警告,“這只是菱菱和小語開的玩笑,她不知道小語會心髒病復發,就算報警,也最多算是意外。”
陸菱菱躲在傅景琛身後,小心翼翼道:“溫小姐,對不起,那條狗是我養的,絕對不會傷害別人,只是沒想到溫語心理那麼脆弱。”
傅景琛皺眉,安慰道:“這件事和你無關,你只是太喜歡小語,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玩笑?
溫雪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妹妹鮮活的一條命,對於傅景琛來說,竟然只是玩笑?
溫雪梵氣得渾身發抖,下一秒,猛地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高燒四十度,溫雪梵燒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她每天都能夢到小語死去的情景,睡夢之中哭得淚流滿面。
第四天清晨,她被人從床上拖下來,狠狠摔在地上。
傅景琛居高臨下看着她,冷峻的面容帶着一絲戾氣。
“我說過,除了愛情,屬於傅太太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爲什麼還要傷害菱菱?”
溫雪梵大病未愈,看着眼前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只覺得無比陌生。
她燒了三天,他來這裏,卻還是爲了陸菱菱。
“我沒有害她,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是她的心理醫生,她的藥都出自你手,你開的那些藥讓她的病更重了,再這麼下去,她會痛苦到抑鬱。”
溫雪梵冷笑一聲,虛弱辯駁,“我有自己的職業素養,開藥時從沒有私心,都是正常劑量。”
哪怕在她察覺到傅景琛愛上陸菱菱時,她都沒有片刻私心想要害陸菱菱。
傅景琛卻不信:“別再狡辯了,她只有你一個心理醫生,除了你,還能是誰?”
溫雪梵突然覺得無比諷刺,當初說永遠不會離開她的人,現在卻爲了另一個女人懷疑她。
她閉上眼,不再說話。
傅景琛掐滅手中的煙,轉身離開。
下一秒,幾個人進來,強行按住了她。
“你們是什麼人,要對我做什麼?”
溫雪梵瘋狂掙扎,卻被強行灌下幾粒藥。
“傅總說了,讓你體會一下陸小姐的感受。如果再掙扎,你就見不到你妹妹的骨灰了。”
溫雪梵絕望閉眼,不再掙扎。
藥片的苦澀在口中蔓延,被人強行掰開嘴導致生理性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清晰看到藥盒上的字,是精神疾病藥物,正常人服用,會產生幻覺,誘發抑鬱。
她從沒想到,傅景琛會爲了陸菱菱,給她灌下精神藥物。更沒想到會用小語骨灰威脅她。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幻覺來臨前,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裏,她回到很多年前,那天陽光正好,傅景琛抱着她站在紫藤花下,用力地好像要將她嵌進懷裏。
“小語的心髒病誰都能治,我會請最好的醫生守在家裏。但是雪梵,我的病,只有你可以治。”
因爲這句話,她將自己的研究方向從心髒轉到心理,成爲了一名心理醫生。
她本以爲,傅景琛真的會照顧好溫語,也以爲,他會一直愛她,永遠不會離開她。
原來所有的一切,早就變了,她該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