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阮清妍就撞上了蘇梨。
那張清純的臉上沒有了單純天真,反而多出幾分挑釁和得意。
“阮清妍,知道阿淮爲什麼會爲一雙鞋子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他說他要像王子一樣,爲我這個灰姑娘親手穿上水晶鞋,這上面的每一顆鑽石,都是他親手弄上去的。”
蘇梨掩着嘴,羞澀地輕笑一聲:“還有這身裙子,阿淮花了三千萬給我定做的,說是要我做今晚最耀眼的公主。”
過去周嶼淮的情人大都明媚張揚,大概是吃膩了山珍海味,也想試試蘇梨這種來自山村的倔強小白花。
但在她看來她們沒什麼不同,都擁有同樣一副挑釁的嘴臉。
放在以往,她可能冷笑一聲就走了。
可如今她要離婚了,不能再冷着一張臉了。
她回以同樣挑釁的輕笑,朝蘇梨走近一步,她長得高,站在嬌小的蘇梨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蘇梨時,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所以呢?一條裙子和一雙鞋,抵得過周太太的位置嗎?”
蘇梨臉色煞白,瘦小的身子在阮清妍籠罩的陰影下微微發抖,顯得可憐又無助。
她咬了咬唇,低聲怒吼:“你別得意!周太太的位置遲早有一天會是我的!”
阮清妍將擦過手的廢紙揉成團,丟進旁邊的垃圾簍。
“那你可得快一點,畢竟周嶼淮給你的一切,用的都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我只要動用周太太的身份,你身上的這條裙子,隨時都要給我扒下來!”
蘇梨嬌弱的身影輕輕搖晃,“咚”的一聲,猛然倒在地上。
身後忽然出現周嶼淮的驚叫:“梨梨!”
周嶼淮跑到蘇梨身邊,蹲下扶起她。
蘇梨瑟縮在周嶼淮的懷裏,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砸下,像是委屈極了。
“我、我只是想跟阮姐姐道歉,讓她別跟你置氣了,她就說要扒我的裙子,還把我推倒在地上。”
“啊!阿淮,我肚子好痛!”
見蘇梨捂着肚子,白皙的小臉皺成一團,周嶼淮的心也跟着揪起來,嗓音止不住發顫:“別怕,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他橫抱起蘇梨,眼裏的怒意宛如一把大火,恨不得將阮清妍燒得骨灰都不剩。
“阮清妍!梨梨要是有什麼事,我讓你賠命!”
可一周過去,周嶼淮都沒來找過阮清妍。
直到她在拍賣會上見到周嶼淮和蘇梨。
蘇梨身上穿着最新款的高定抹胸禮裙,脖子掛的鑽石項鏈同樣是獨一無二的定制款,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閃閃發光,引人注目。
不過大家更關注的是周嶼淮的牌子都是蘇梨在舉,幾件珍貴的步搖和鳳冠都落到了她的手裏,瞬間竊竊私語。
阮清妍沒心思管,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兒要出現的繡品《雪滿江山》。
這是她外婆去世時留給她媽媽的嫁妝,之前阮父爲了挽救公司的危機,就把繡品偷偷拿去賣了,現在她要把這件遺物買回來。
最後一件拍賣品,繡品終於出現。
不等台上的主持人報價,阮清妍已經搶先舉牌:“五千萬。”
她聽見不遠處的周嶼淮在問:“梨梨,想要嗎?”
蘇梨嬌柔的聲音飄過來,“想。”
阮清妍錯愕地回過頭,就看見周嶼淮舉起蘇梨的手,聲線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六千萬。”
她眯了眯眼,也清楚周嶼淮是故意的。
但她今天勢在必得,又再次舉牌:“七千萬。”
現場沒了聲音,她困惑地看過去,就見周嶼淮在跟拍賣會的工作人員私語。
很快,全場沸騰。
周嶼淮竟然點天燈!
阮清妍呼吸一窒,只能眼睜睜看着周嶼淮用一億的價格拿下繡品。
拍賣會結束後,大家陸續離場,唯獨她還在原地發愣。
“想要你媽媽的遺物嗎?”
一抬頭,她就看見周嶼淮和蘇梨兩張讓人惡心的臉。
周嶼淮摟着蘇梨,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就像上次在洗手間門口,她看着蘇梨那樣。
“給梨梨跪下,爲你推她的事情跟她道歉,我就考慮把繡品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