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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剛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高跟鞋聲音。
一個穿着幹練套裝,妝容精致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胸前的掛牌,寫着記者楊冰冰。
“蕭白!”
她手裏拿着平板,徑直走向了他。
“我查到了一些關於鄭凝的事情,你......你得有心理準備。”
蕭白動作沒停,只是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不要提她,我在工作。”
楊冰冰把平板遞到他眼前,屏幕上滾動着一些模糊的照片和聳動的標題。
“她在國外的私生活非常混亂,卷入了多個桃色糾紛,還涉嫌侵吞研究經費。現在外面都在傳,她這次是卷款潛逃,結果黑吃黑才......”
“夠了。”
蕭白低喝一聲,打斷了她。
他猛地將手中的器械放在托盤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隨即看向解剖台上的“我”,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憤怒。
“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國外那麼亂,叫你別去!偏要去!是不是被那個林國邦騙了?現在滿意了?”
林國邦?
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又撬開了我記憶的一絲縫隙。
一個穿着白大褂,笑容溫潤的模糊身影閃過。
他不是......我的上級嗎?
一個嚴謹甚至有些古板的科學家。
怎麼在蕭白嘴裏,聽起來像是我的情夫?
楊冰冰放大了照片。
照片上,是我和不同的男人親吻,擁抱,喝酒......關系很是親密。
我皺着眉頭,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說的,是真的嗎?
楊冰冰輕輕拉住蕭白,眼神帶着關切。
“蕭白,她背叛了你,爲了利益,不惜用身體做交易......她早就變了。”
“你別難過,你還有我......”
蕭白依然一臉的冷漠,他甩開楊冰冰的手,重新戴好手套。
“你出去吧,我還要工作。”
解剖在低壓的氣氛中繼續。
當蕭白檢查到內髒時,他的動作頓住了。
原來,除了表面的致命傷之外,屍體還遭受到了長時間的酷刑。
電擊、水刑,還有藥物致幻。
這得靠多大的意志,才能撐得住嚴刑拷打。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他再也受不住了,摘下口罩,走到門口深呼吸。
楊冰冰就守在門口,見到他,立刻上前,擔憂的眸子裏含着一點淚光。
“蕭白,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
這一次,蕭白沒有立刻推開她。
他確實需要喘口氣。
這具屍體,帶給他的沖擊遠超想象。
他們走出了解剖室。
我的靈魂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們走進樓下的咖啡廳,楊冰冰體貼地爲他點了他常喝的冰美式。
兩個人談論着什麼,漸漸的,蕭白露出了一絲笑容。
突然,楊冰冰上前抱住了他,快速在他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吻。
蕭白身體一僵,下意識地偏頭避開。
“冰冰,別這樣。”
那一刻,我心髒的位置,一股酸澀的情緒瞬間彌漫開來。
爲什麼?
明明我和他分手了,爲什麼看到這一幕,我還會難受?
楊冰冰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不甘,但很快被掩飾過去。
我終於從混亂的記憶角落裏,翻出了關於她的信息。
楊冰冰,蕭白的青梅竹馬,一直喜歡他,從未掩飾。
從前,我從未把她當作過威脅,因爲蕭白的目光,永遠只追隨着我。
可現在,他恨我入骨。
而她,正以溫柔體貼的姿態,試圖填補他內心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