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嗣眼神像刀子一樣剮在我臉上。
「沈念,你少在這兒裝瘋賣傻!是不是你幹的?」
我抬頭露出受傷的表情:「夫君怎生這樣問?昨夜我早早便歇下了,是今早起來聽說池子有熱鬧看才過來的。」
「你昨夜沒出過院子?」
「出了。昨兒傍晚雲禾妹妹說想吃我做的桂花糕,我親自送了一碟過去,她還說謝謝我呢。」
這是實話。
半個侯府的人都看見我酉時提着食盒去了西偏院,在蘇雲禾房裏待了一炷香時間。
「然後呢?」袁承嗣咬牙切齒。
「然後我就回屋睡覺了呀。洗漱,更衣又看了會兒書,戌時正就歇下了。綠荷可以作證,她守夜呢。」
綠荷是我的貼身丫鬟。
此刻她正白着臉站在人群裏,聞言連忙點頭如搗蒜,「是,是的侯爺,夫人昨夜戌時就歇了,奴婢守在門外,沒見夫人出來過。」
「誰知道你是不是買通了丫鬟?」袁承嗣根本不信。
他指着屍體手都在抖,「雲禾怎麼會無緣無故掉進池子裏?她最怕水!」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看向我。
「定是雲禾妹妹夜裏想賞荷,又不識水性,失足落水了。」我一本正經地分析,「你看,池邊那叢蘆葦有被壓過的痕跡,肯定是妹妹摔下去時抓的。唉,也怪我,早該提醒她夜裏別往水邊去的。」
我說得情真意切。
袁承嗣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可他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
池邊什麼都沒有。
沒有推搡痕跡,沒有掙扎跡象。
「侯爺,」蘇雲禾的貼身丫鬟春杏突然撲跪在地,「昨兒姨娘還好好的,就是夫人來過之後姨娘心情不太好,說想一個人靜靜,便把我們都遣出去了。定是夫人說了什麼刺激姨娘的話。」
我轉向春杏一臉好奇,「我說什麼了?我怎麼不記得?」
春杏噎住了。
她當然說不出什麼。
因爲我昨天去蘇雲禾房裏真的只是送了碟桂花糕。
還順口說了兩句妹妹趁熱吃,天熱注意身子之類的廢話,但我全程溫聲細語,任誰都挑不出錯。
蘇雲禾倒是說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