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櫻自嘲:“我可沒看出來。”
“真的,你姐姐和我小叔訂婚後,兩個人說話就沒超過三個字。除了你好、謝謝、沒空、不方便……就是我走了。聽媽咪說,小叔連她的手都沒牽過。”
江青檸曖昧地碰碰聞櫻手肘。
“小叔是清教徒,平常守身如玉的,你賺到了。”
聞櫻失笑。
清教徒?
那條惡犬,撒旦還差不多。
江青檸伸過手指,在她頸上紅印輕輕點了點。
蓋棺定論。
“小叔把你親成這樣,不是喜歡才怪!”
聞櫻撫了撫被掐紅的側頸。
垂着睫毛不好意思的樣子。
將錯就錯。
所有人都認爲江鶴嶼喜歡她,那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想起江青陽昨晚的惡劣,江青檸主動安慰。
“小嬸,你別管別人怎麼說,是你和小叔結婚,小叔喜歡就行了。”
“恩。”聞櫻笑着取出手機,“咱們微信細聊。”
若江青檸沒和她演戲,倒是很投脾氣。
二人互加微信電話,聞櫻向她擺擺手,追到江鶴嶼身側。
歪頭看看男人的表情,聞櫻伸過手掌,握住他的手指。
“阿萊,你走慢點,等等我。”
江鶴嶼掃一眼書房落地窗,將手從她指尖抽回去,插進西褲口袋。
聞櫻手指落空,征服欲反倒升上來。
容易動心的男人,變心也快。
反之亦然。
這條惡犬,她非給他拴上狗繩不可。
……
……
俱樂部裏,晚上是最忙的時候。
今天鬧出老千的事,江鶴嶼特意在俱樂部裏多留一會兒。
深夜時分才離開。
方池開車,他就坐在後座上,查看電腦上A9包廂的監控。
除了剛好踩住那一小片血跡,聞櫻的表現並沒有什麼破綻。
那張紅心A,確實是她隨手抽出來的。
也許,婚禮上的異變,真的與她無關。
汽車停在舊別墅門口,方池看一眼亮着燈的客廳。
“夫人好像還在等你。”
江鶴嶼轉過臉。
暖暖燈光從窗子透出來。
門廊的燈也開着,將小路映亮。
他合攏筆記本,推門下車,走上台階打開門。
葡國雞裏椰奶的甜香和低低的音樂聲,一起撲面迎過來。
南美搖擺樂。
微沙的女聲低吟淺唱,是首很撩人的情歌。
開放式廚房旁的餐桌邊,聞櫻穿條波點吊帶睡裙,正從沙拉碗裏叉起一顆櫻桃西紅柿塞到嘴裏。
桌上,葡國雞冒着熱氣,醒酒器裏裝着酒……
餐具在燈光下閃亮。
聽到開門聲,聞櫻捏着叉子向他轉過臉。
“阿萊,你好有口福,我的菜才剛做好沒多久。”
那姿態、那語氣……
仿佛二人就是一對相愛的夫妻。
這麼多年。
這是第一次,有人爲他留一盞燈,坐在燈下等他。
江鶴嶼怔了一秒。
將西裝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走到餐桌邊,掃一眼菜盅裏賣相還不錯的葡國雞。
操作台上,還有切菜的痕跡。
垃圾桶裏,有食材的包裝。
“這麼晚還做飯?”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聞櫻挖出一小塊雞肉,吹了吹,伸到他嘴邊,“嚐嚐看?”
江鶴嶼沒接。
“怕我下毒啊?”
聞櫻白他一眼,將肉送到嘴裏,嚼了嚼,咽下去,張着嘴湊到他面前。
“看到沒,沒毒。”南櫻縮回椅子,“我做着你的份兒,你真的不吃?”
江鶴嶼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捏起勺子,盛一塊雞肉送到嘴裏。
肉有些老,味道也很一般。
聞櫻拿過他的酒杯,送到嘴邊喝一口,放回他手邊。
“酒也沒毒,放心喝。”
玻璃杯上,一個淺淺的粉色唇印。
江鶴嶼捧過酒杯,啜一口酒。
半邊唇壓上她的唇印。
“改天我讓阿池尋個女傭來,負責三餐。”
他平常是很少回來吃飯的,現在多個太太,總不能完全丟下她不管。
聞櫻單手托腮,晃着酒杯。
“你不喜歡我給你做飯?”
“你沒這個天分。”
聞櫻:……
算是給她面子,沒直接說難吃。
聞櫻抬眸,眼神有點幽怨。
“你不喜歡我就直說。”
“我們才認識不到48小時。”江鶴嶼淡淡啜口酒,“男人的一見鍾情,不過就是見色起義。”
“你現在是我的合法丈夫,我不應該和你培養感情嗎?”聞櫻白他一眼,“你是想讓我守一輩子活寡,還是想讓我給你戴綠帽子?”
江鶴嶼:……
一口紅酒差點嗆進喉嚨。
清清嗓子,掃一眼四周。
桌上酒瓶空着,醒酒器裏最多有半瓶酒。
小姑娘雙頰染着紅,視線也有些迷離。
“你喝酒了?”
“你不喜歡我跟着,我在這裏也沒朋友……”聞櫻抬起杯子,將剩下的酒灌到嘴裏,“喝你點酒還不行啊?”
難怪,挺乖的小姑娘,突然這麼口無遮攔。
江鶴嶼奪過她手中酒杯,順勢捏住她的下巴,與自己對視。
“你是我老婆,別想紅杏出牆的事。”
給他戴綠帽子。
她敢!
聞櫻扶住他的手掌,眯着醉眼看他。
“那我們什麼時候一起睡?”
江鶴嶼注視着她的臉。
“你喝醉了。”
“我沒醉,不信,我可以給你背圓周率……五歲的時候我就能背到500位了,3.141592……”
江鶴嶼失笑。
醉酒的人他見過太多,背圓周率的她還是第一個。
江鶴嶼站起身,將攤在椅子上還在背圓周率聞櫻扶起來。
“我會對你盡丈夫的責任,我們慢慢培養感情。”
如果……
她沒參與這個局,只是被迫嫁給他的話。
寵她也不是不行。
就當哄孩子。
手抓着他的襯衣,聞櫻懶洋洋抬起臉。
“不騙人?”
“不騙。”
彎身,抱小孩子似的單臂將她抱起來,江鶴嶼順手勾起她掉落的拖鞋,走上木質樓梯。
穿過廊道,將她放到主臥床上。
他直身欲起。
胸口處,牽扯的力量。
她的手指,抓着他的襯衣衣襟。
“你是不是喜歡姐姐?”聞櫻垂着睫毛,眼尾殷紅,“你們都喜歡姐姐,不喜歡我……對不對?”
委委屈屈。
可憐巴巴。
江鶴嶼坐到床邊,微彎着身,沒有強硬地將她的手扯開。
抬起手掌,粗礪指腹抹過她有點溼的眼尾。
“我對你姐姐沒興趣。”
她抬眸,睫毛溼漉漉,眼睛也溼漉漉。
像只無害的小幼獸。
“那我呢,你有……興趣嗎?”
手掌從她的眼側滑下來,捏住她的下巴。
指腹輕輕磨蹭過她軟軟的頰,江鶴嶼終於向她低了頭。
唇。
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