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童子就不必了,老子救你也只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試試藥罷了,你能活下來那是你的本事,不過我方才查看你身體的傷勢時發現你小子天賦極佳,有沒有興趣做老子徒弟,老子這一手劍法和遁術也算後繼有人了。“老道士欣慰地開口說道。
李子峰鄭重地點頭,“晚輩如今獨苦無依,身受重傷,前路茫茫。前輩慈悲,救我一命,晚輩無以爲報,願拜入前輩門下,侍奉左右,爲前輩養老送終!還請前輩應允!“
老道士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說道:“小子,我姓石,單名一個榮字,你拜我爲師,我這輩子無兒無女,身邊也確實需要個幫手,我這手劍術和遁法到時就交給你發揚光大了。“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李子峰一拜!“李子峰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扎着磕頭,卻只能微微抬起頭,對着前方石榮的背影拱了拱手。
石榮擺了擺手:“你傷勢太重,就不必多禮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石榮的徒弟了。先好好養傷,等你傷養好了,我再教你些東西。“
“是,師父!“李子峰恭敬地應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剛來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又身受重傷,絕境懷生,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邋遢老道士,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和一個暫時的家。
此時葫蘆飛行法器降落到了一個小山莊的院子裏,院子的入口是一扇古樸的木門,推開大門,便能感受到一股寧靜與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院子的中央有一顆高大的山楂樹,圍繞着山楂樹,是用碎石鋪設的小徑,小徑兩旁栽滿了各式各樣的藥草,沿着小徑,李子峰被石榮法力輕輕托着往屋內走去。
室內李子峰被石榮輕輕地放在了一張木床上,隨後石榮又從房間櫃子裏取出一些金瘡藥、復原丹等能快速止血、加快表皮愈合,能應對劍傷、拳腳造成的中度外的傷療傷藥。
“小子,張嘴。“
石榮的聲音帶着慣有的嘶啞,李子峰費力地抬了抬眼皮,看見石榮老道捧着個白玉小瓶站在床前。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順着喉嚨往下流淌,李子峰原本緊繃的筋骨忽然鬆快了些,胸膛和後背的灼痛像是被澆了盆冷水,退下去不少。
李子峰閉上眼睛,感受着身上金瘡藥和復原丹帶來的清涼感,意識逐漸放鬆下來。或許是因爲有了依靠,又或許是因爲身體實在太疲憊,他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山莊外,夕陽徹底沉入西山,夜幕開始降臨。遠處傳來幾聲野獸的嚎叫,在寂靜的山林裏顯得格外清晰。但在山莊裏,卻因爲即將燃起的火堆和剛剛確立的師徒關系,而多了一絲溫暖和生機。
石榮很快就從柴房拿回了一些幹柴,在小山莊山楂樹下堆起,用打火石點燃。跳躍的火焰照亮了山莊內的景象,也驅散了些許寒意。
石榮坐在火堆旁,看着李子峰的房間,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復雜。他知道這個孩子身上肯定有故事,也知道自己收下的這個徒弟,或許會帶來一些麻煩。但終究還是不忍心看着這個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消逝在那荒山野嶺之中。
“呵!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老子自己都活不長了,想這麼多幹什麼。“石榮輕笑一聲,添了些柴火,然後靠着山楂樹,也閉上眼睛休息了。
夜漸漸深了,山風依舊呼嘯,火堆噼啪作響,映照着石榮的身影,在這孤寂的山莊內,構成了一幅別樣的畫面。李子峰的命運,從這一刻起,悄然和這個叫石榮的邋遢老道士聯系在了一起。
清晨的薄霧像一層輕紗,籠罩着依山而建的青石山莊。
李子峰站在山莊後院的演武場中央,深吸了一口帶着草木清香的空氣。胸口的舊傷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左腿的骨折也已痊愈,如今行動自如,體內的靈力雖然還未完全恢復到練氣九層的巔峰狀態,但運轉起來已無滯澀之感。
這三個月來,李子峰在石榮師父的照料下,每日服用師父配制的草藥,配合着緩慢的吐納調息,身體才得以快速恢復。青石山莊是小山莊的名字,石榮師父的一處落腳點,雖不算大,卻五髒俱全,後院這方演武場,更是成了李子峰養傷期間時常駐足的地方。
李子峰手中握着一杆長槍。
這杆槍是石榮從山莊庫房裏找出來的,槍身由普通的精鐵打造,算不上什麼神兵利器,槍杆上甚至還有幾處細微的磨損,槍尖也有些許鏽蝕,但在李子峰手中,卻仿佛有了生命。
李子峰緩緩舉起長槍,槍身與地面平行,雙臂肌肉微微繃緊。三個月的靜養,讓他幾乎快要忘記了握槍的感覺,此刻掌心傳來槍杆冰涼的觸感,一股熟悉的熱血悄然在胸腔中涌動。
“呼……”
李子峰吐氣開聲,雙腳微分,擺出一個基礎的持槍樁功。他雙目微閉,凝神靜氣,開始回憶着曾經李家傳授的槍法要訣。
煉氣九層的修爲,意味着他對天地間靈氣的感應已頗爲敏銳,體內靈力的儲量和運轉速度也遠勝低層修士。槍法一道,講究的是力與氣的結合,以力催槍,以氣輔勢,方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只是,重傷初愈,李子峰不敢一開始就動用太多靈力,只能先從基礎的招式練起,熟悉槍感,恢復身體的協調性。
“喝!”
一聲低喝,李子峰手臂一振,長槍猛地向前刺出!
“嗤!”
槍尖劃破空氣,發出一聲輕嘯,帶着一股凌厲的氣勢,直指前方三丈外的一個稻草人。這一槍看似簡單,卻蘊含着他對力量的精準控制,槍身穩如磐石,沒有絲毫晃動。
刺出的瞬間,他腳下步伐微動,身形隨着槍勢向前滑出半步,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緊接着,他手腕翻轉,槍尖在身前劃出一個圓弧,帶起一陣勁風,隨即猛地向上挑出,槍杆彎曲如弓,又瞬間彈直,槍尖直指天際,正是“靈蛇出洞”後的變招“舉火燒天”。
“啪!”
槍尖劃破晨霧,帶起的氣流將旁邊幾株野草吹得瑟瑟發抖。
李子峰沒有停歇,雙臂發力,長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時而如蛟龍出海,氣勢磅礴;時而如靈蛇遊走,變幻莫測。刺、挑、劈、掃、撥……一個個基礎的槍法招式在他手中不斷施展,槍影翻飛,帶動着周圍的空氣形成一股股小小的氣流。
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動作還有些生澀,偶爾會因爲牽扯到舊傷的肌肉而微微一頓,但隨着練習的深入,他的身體逐漸活絡起來,動作也越來越流暢,越來越舒展。
體內的靈力也開始緩緩運轉,一絲絲靈力順着經脈注入雙臂,再通過手臂傳遞到槍杆之上。雖然注入的靈力不多,但卻讓槍身散發出淡淡的微光,也讓每一次出槍都更加沉穩,更具威力。
“嗬!”
李子峰猛地擰身,長槍橫掃而出,槍杆帶着呼嘯的風聲,狠狠抽在旁邊的一塊半人高的青石上。
“嘭!”
一聲悶響,青石劇烈震動了一下,表面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李子峰收槍而立,微微喘着氣,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看着青石上的裂痕,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這三個月的靜養,雖然讓他的實戰能力有所下降,但基礎還在,只要勤加練習,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甚至有可能更進一步。
他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臂,再次舉起了長槍。
陽光漸漸驅散了薄霧,灑在演武場上,將李子峰的身影拉得很長。槍影在陽光下閃爍,每一次出槍都帶着破風之聲,與周圍的鳥鳴蟲叫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充滿生機與力量的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演武場門口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