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開車回到自己的律所,正門已經被前來采訪的記者和偷拍的狗仔圍堵的水泄不通。
無奈轉身去了隔壁商場穿過地下停車場走消防通道回到律所。
剛進律所就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飄雪的十二月,她只覺得鑽心的冰冷。
曾經對她恭敬又仰慕的幾個律師此刻滿臉鄙夷的看着一身狼狽的她,眼底是掩蓋不住的嫌棄。
“還有臉回來呢,我們還以爲你早就畏罪潛逃了呢。”
“居然逼着受害者去做假證,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黎書言,爲了那點律師費,你讓受害者選擇不調解,你的心還真夠黑的。”
......
刺耳的嘲諷聲她聽了太多,帶着涼意的指尖抹去臉上水珠,她沒有發脾氣,也沒有反駁一句。
只是淡淡地說道:“是我讓大家失望了,現在我宣布你們被辭退了,各位可以另謀高就,工資會按時發放的,三倍賠償也會按時補上。”
話音剛落,剛剛還譏諷的衆人皆微愣了一下。
有人先反應了過來,“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這樣的黑心律師早點倒閉吧。”
“不用你辭退我們,我們自己也會離開了,一想到和你這樣的共事我們就惡心!”
一群人義憤填膺的樣子讓黎書言心裏說不出的苦與樂。
苦的是自己有口難言。
樂的是他們和當初的自己一樣,永遠堅定的擁護着正義。
目送一群人離開,視線落回滿地狼藉的律所,心底一片淒涼。
像是察覺不到身上刺骨的寒意,她蹲下身一張一張的撿起地上的文件書,眸底的淚水模糊視線,她就擦幹。
可眼淚卻像決堤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擦不盡。
看不清的地板上忽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幫她撿起了地上了文件。
順着方向望去,她看見了許久未見的閨蜜盛月淮。
“言言,好久不見啊。”
熟悉的聲音像冬日的暖陽照進心裏,融化了冰冷的積雪。
盛月淮輕輕替她擦去臉上淚水,笑着打趣道:“哭成淚人了都,被欺負的這麼慘都不知道反擊啊?”
兩個小時後,凌亂的律所被收拾幹淨,兩個人坐在會客室裏聊着一片黑暗的未來。
黎書言低着頭盤算着怎麼把律所轉賣出去。
盛月淮看着面前的一蹶不振的人,雙手猛地扣住她的肩膀。
“別賣啊,這可是你從小到大的夢想,好不容易實現了,你現在卻要賣了。”
“可是我現在......”
“你要是現在無暇顧及這些,不如就先停業幾天,等風頭過了再慢慢解決。”
盛月淮說的沒錯,擁有自己的律所,維護人民的公平正義是她從小的夢想。
變賣律所的心動搖了些,她最後還是點點頭算是應承了盛月淮的話。
兩個久別重逢的人暢聊了許久,盛月淮是她的大學室友,兩個人非常要好。
畢業的時候盛月淮聽了家裏人的安排匆匆忙忙訂了婚,而她跌跌撞撞奔向了自己的理想。
晚上九點,兩個人吃了飯,走在昏暗的街頭,明黃的路燈將兩個人的身影拖的很長。
“你結婚之後過得怎麼樣?”黎書言隨口一問。
身邊的盛月淮卻沉默了。
還未等到她開口。
忽然一陣汽車鳴笛聲從背後響起,不過兩秒,一輛加長款黑色林肯停在兩人身邊。
黑色車窗搖下,露出一個男人清冷俊美的側顏。
他看向盛月淮的眼神柔情似水,卻讓黎書言直覺不對勁。
這樣的溫柔下似乎藏着些不一樣的情緒。
“老婆,我來接你回家了。”
男人下車後直接越過她,脫下外套將盛月淮攬在懷裏。
“走吧,天氣涼,別着涼了。”
臨上車前,盛月淮回頭看了她一眼,卻是連一句告別都沒有說出口。
直到汽車駛離,過了十分鍾她才收到盛月淮的信息。
“我先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要照顧好自己哦。”
“嗯嗯,知道了,你也是。”
簡單的回復之後,黎書言壓下心裏的那抹不安,搖搖頭只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漫無目的的走着,指尖時不時劃過手機屏幕。
期待着又害怕着。
這是她第一次夜不歸宿,卻沒有收到一條周懿川的信息。